直到这天赵嬷嬷来厨房找她:“梨姑娘,我这有件天大的好事给你说,你跟我走!”
梨月不知就里被牵着往外走去,还不忘吩咐郭强生,照顾好她的香水。
赵嬷嬷一直拉着她,直到进了秦府角落西北小院的房间,这是她的居所。
“梨姑娘,我先问你觉得本嬷嬷为人怎样!”
“我初见嬷嬷便觉得心里亲切,处事待人自是不必说,更是对我这个孤身女子一等一好,心里默默感激着。”
对面的人一把握住她手:“嬷嬷听见你说对我亲切,心里开心极了,你我如此心意一致,便是上天赐下来天大的缘分。”
梨月疑惑不解,只听对面之人接着道:“我见姑娘无依无靠,心中很是怜惜,家中正有一长子正值壮年,未曾婚配。我瞧姑娘也是待字闺中的年纪,进了我家门后,就有人心疼了。嬷嬷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愿拿出寻常人家双份彩礼,给梨姑娘做个贴身的保障!”说完那人伸出一只手,比作五。
她如遭雷击,猛地抽回手,脸色霎时白。
在人生地不熟境地下,好不容寻得一条出路,不曾注意此人背后用心险恶。从开始到现在,竟一直打她本人的主意,还什么好心推荐,分明是想借此打探拿捏她!
再顾不上什么恩情礼仪,连连拒绝:“赵嬷嬷,小女子乃孤家寡人一个,在外漂泊自由惯了,未曾考虑过什么婚配之事,往后请切莫再提!”
赵嬷嬷本以为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哪知这女子承情时满脸温顺,却在转眼间翻脸怒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手中堪堪拉住女子,思考着是哪句话让对面女子不满意,重新斟酌出口:“我原不知姑娘气性如此大,再听嬷嬷我说一句,姑娘若是嫌彩礼少,我可再加!”
“许是我往日,在赵嬷嬷面前有些不知分寸,心中当真没有婚嫁打算。曾是孑孓一人而来,亦可孤身一人而走,并不是什么钱财之事!”梨月堪堪去扯嬷嬷那手,却不曾撼动分毫。
对面之人浑浊眼神冒出精光,上下打量一番,尖声道:“梨姑娘不会是仗着美貌,便想攀上我家大人,如此就瞧不上我赵嬷嬷家中?我可告诉你,秦府虽女主之位空悬,可我们家大人决不可能纳一孤家女子入府,贵族不是那般好惹的!”
“我梨月在此发誓,定然没有存嬷嬷口中那般心思,否则叫我不得好死!还请嬷嬷速速放手,我有要事在身,需先行一步。”她那狠毒言语未曾撬动嬷嬷分毫,手指边沿印出圈圈红痕。
女子深吸一口气,厉声呵斥:“嬷嬷再不放手,我只得大叫喊赵管家来,再一道去秦公子面前辩驳个明白!”
赵嬷嬷心中一凛,松开半分,那女子快速闪出,只留门扇来视线内来回晃动。
卞都女子有谁不为秦家公子动心,那女子口气甚大,心中到底存何种心思,还能瞒过我去?
她怎知美貌是亮点,亦是伤己之器,见识见识本嬷嬷的手段吧!
当看守炉火的郭强生,见到梨月一脸铁青,吓得缩了缩胳膊:“怎么了这是,赵嬷嬷又在为难人了吧。”
梨月听闻没作回答,不愿回想那档恶心事。
是她初来乍到急于寻求一块求生浮木,引人误会,今天就算两清。那嬷嬷手中有些权利,以后只要保持距离,莫再与她打交道,应当无碍了。。。。。。
想清楚这些,便不再多思,盯好眼前之物赶紧变现,独立门户才是正事,随即拿起火炉旁的风扇缓慢摇动。
天色渐暗,小厨房来打饭的小厮与侍女渐多。
梨月顿感气氛不对!
大部分来往的人们,有意无意地飘来隐晦不明的目光,甚至有个戴帽小厮明明进来时都很正常,出去后又折返回来专为看她一眼,只为传递出一种讥诮鄙夷神情。
匆匆收拾好剩余物件,小心放置在角落,她知道当面问必然没有结果。
路上背后窃窃私语之声,听得也并不真切,躲在一路边隐秘转角,身子包裹于阴影里,才听个分明。
“就是她,说是跟赵嬷嬷大儿子定了亲,转头又狮子大开口,要数百两彩礼。”
“穷苦百姓一年才挣多少钱,她可真敢想啊!”
“看着文静漂亮,竟是如此爱慕虚荣的女子。”
“我见她进府后,跟那厨子郭强生走得挺近。你说都定过亲的,还在外面招三惹四,这种德行的女子谁敢要啊?”
“我也看见了,长得漂亮就水性杨花,可不敢接近,免得败了自己名声。”
等来往众人稀少起来,梨月才从阴影内快步走出,一切都已明朗。
一清白女子,竟在如此封建时代下被造黄谣,该是一件多么杀人不见血的事。在半天就传得如此声势浩大,字字句句皆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好个赵嬷嬷!
可她不是什么迂腐女子,这流言伤她不得。
现在毕竟在别人地盘上,她还没有实力对付这半个地头蛇,唯有尽早研制出香水对外售卖,独立出府,赵嬷嬷才无计可施。
她如是想着,便耐不住连夜操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