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有一家名为“敦煌”的古乐器店里似乎连空气都沉淀着古老乐器的回响。
古乐器店就藏在一条僻静的街巷里,门脸不大,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韵。
店主是个人精,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盘扣中式褂子,眼睛不大却极亮,总眯着,像时刻在估量着物件的价值和来客的深浅。
当店门被推开,风铃轻响,他看到走进来的两人时,那双精明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十分。
这可真真是一对璧人!
男子一身雪白色立领休闲西服纤尘不染,西服上的都云形暗纹立体内敛,他的容貌俊美得不似凡人,更难得的是那股子遗世独立的清冷气质,仿佛不是走入一家店铺,而是偶然谪临凡间。
他身旁的女子,穿着玄色的改良旗袍,外罩一件玄色香云纱小外套,跨肩背着一个玄色带云纹的小小香云纱的包包。
她的肌肤透着一种极为罕见的、浅浅的粉紫色,如同朝霞映雪,晶莹剔透得近乎不真实。
她亲密地挽着男子的手臂,眼中灵动的光彩冲淡了她肤色带来的异样感,只让人觉得神秘而美丽。
店主的眼睛几乎立刻就被白衣男子手中那杆洞箫吸引了过去。
那箫通体呈一种温润的金属光泽,材质非竹非木,隐隐有暗光流动,箫身雕刻的纹路看似简单,却暗合某种天地至理。
以他浸淫古乐器几十年的眼力,竟完全看不出其来历年代,只觉一股古老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心知这绝非凡品,甚至是传说中的东西,眼神不由得变得贪婪而炽热。
“老板,帮我选只埙。”
云翳松开东方玄鹤的胳膊,双手扒在玻璃柜台上,声音清脆。
东方玄鹤这一路都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做任何动作,进入这家店后,对云翳的宠溺更是溢于外表。
他丹凤眼微垂,目光落在云翳身上时,那层冰冷的隔膜便悄然消融,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
东方玄鹤自然是感觉到了店主贪婪的目光,他将握着洞箫的左手背到身后,阻断了店主那几乎要黏在上面的视线。
“哎哟,小姐好眼光,我们这儿可是老字号,什么样的埙都有!”
老板满脸堆笑,一边热情地应答云翳,一边眼神仍不住地往东方玄鹤的身后瞟。
“先生,您这洞箫……恕我眼拙,真是件宝贝啊!能否借在下一观,就一眼?”
他搓着手,语气近乎恳求。
云翳正低头看埙,闻言头也没抬,随口便答:
“老板,不好意思呀,我老公的洞箫,除我之外,是不许别人碰的。”
此言一出,东方玄策丹凤眼微微一挑,闪过一抹极亮的光彩,他歪过头,若有所思地瞧着云翳的侧脸。
云翳感知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冲他嘻嘻一笑,顺势将脸颊在他肩膀上依赖地蹭了蹭,语气娇憨地确认道:
“是吧,老公?”
“嗯。”
东方玄鹤从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应答,顺应地点了点头,那声“老公”在他听来,仿佛一个新奇有趣的代号,而云翳此刻全心依赖的姿态,让他颇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