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维港的灯火也渐渐稀疏,最终融入了黎明前静谧的蓝色天空里。套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褪去后的温暖气息,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与安宁。
纪忍冬那句带着笑意的“你很可爱”,让时半夏刚刚平复些许的脸颊又烧了起来。她羞赧地往纪忍冬怀里钻了钻,把发烫的脸更深地埋进纪忍冬的颈窝,小声抗议,
“…不许笑。”
可那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恼意,反而带着事后的绵软,更像撒娇。
纪忍冬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低声笑道,“好,不笑。”
她的吻落在时半夏的发间,声音温柔,“只是觉得,能这样抱着你,像梦一样。”
这句话轻轻敲在时半夏心上,让她那些许的羞赧瞬间化成了暖流。
她听着窗外维港渐渐沉寂的声响,以及耳边清晰有力的心跳。这一刻,漂泊感奇异地消失了,仿佛终于找到了归航的港口。
时半夏闷闷的声音从纪忍冬颈窝传来,声音越说越小,“你真奇怪,哪有人用‘可爱’来形容…刚才那种时候的…”
纪忍冬心微微一动,她稍稍退开一点,用手轻轻捧起时半夏的脸颊,让她与自己对视。
暖黄的光线下,时半夏的眼眸湿润明亮,带着未散尽的迷离和显而易见的羞涩,脸颊绯红。
纪忍冬的目光温柔而专注,认真地说,“不是调侃你。是觉得你真实、坦诚,每一个反应都让我…心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个向来理性的科学家,努力搜索着最感性的词汇,“就像在北极看到极光爆发,那种震撼和美,会让人词穷,只剩下最本能的赞叹。半夏,你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这笨拙又真诚的比喻,比任何华丽的情话都更具杀伤力。
时半夏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温热的蜂蜜水里,甜得发胀。
她眨了眨眼,故意嗔道:“纪大科学家,你现在的情话水平,可比在北极的那会惜字如金的样子进步了不少。看来分开这一年多,你没少偷偷练习?”
纪忍冬的耳根微微泛红,却坦然承认,“嗯,想了很久。对着冰原,对着星空,反复排练。就怕再见到你的时候,又说不出好话,把你气跑。”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时半夏的唇角,低声道,“以后不会了。以后有什么话,我都会及时说给你听。”
“比如?”时半夏追问,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享受着被纪忍冬用语言小心翼翼哄着的感觉。
“比如…”纪忍冬凑近,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声音温柔,“我爱你。不是一时冲动,是深思熟虑后的答案,是想参与你未来每一天的确定。”
时半夏的心狠狠一颤,所有故作镇定的伪装都被这句直接的表白击碎。
她又主动吻了上去,这个吻缠绵而深情,带着无尽的眷恋。
“我也爱你…”时半夏抵着她的额头,眼里闪着泪光,轻声回应,“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这两句迟到了许久的告白,在维港温柔的夜色中轻轻回荡,将最后一丝隔阂也彻底融化。
时半夏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依偎进纪忍冬的怀里。
那一夜,她们相拥而眠,睡得格外深沉。一年多来的漂泊、思念与不安,都在彼此的体温和呼吸声中找到了归宿。
晨光透过维多利亚港上空的云层,又穿过套房的落地窗,温柔地洒满房间。
时半夏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中醒来。她首先感受到的是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温暖又有力。
身后传来纪忍冬均匀的呼吸声,拂过她的后颈,有些痒。时半夏没有动,生怕惊醒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她悄悄转过头,在晨光中凝视纪忍冬熟睡的脸颊。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和专注的脸上,此刻线条完全柔和下来,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时半夏的心被填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