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到玉龙,丘頔的脑子都有些怪,像生锈的机器突然开始转动,不料转出来一坨自认为金灿灿别人看起来黑黢黢的屎,她两手掌着玉龙的小肩膀,眼睛却看地上的狗:“金豆,先来后到哈,总不能让我儿子问你儿子喊哥吧?”俨然忘记,狗只需要两个月就能生崽。
金豆在她脚边拉了几颗狗屎蛋蛋,以作回应。
最近吃得好干,它有点便秘。假如丘頔还这样,它不介意下次从嘴里喷粪。
丘頔抬起头来,这次没跟发春似的“玉龙”“玉龙”个没完,直接道:“我想要个儿,帮帮我吧。玉龙宝贝,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恩?或许,你想喝我的血吗?”
金豆拉着调子“嗷”了声。
丘頔“嘿嘿”干笑两声,她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得有些油腻了。
用力过猛。
现在的她,像拎着一桶过期油反刍,没太找回从前求人办事时能说会道的状态,所以不伦不类。不过看金豆的反应,她要比之前好些,至少不再是一块长满苍蝇的腥肉,起码爬出了粪坑。
为了儿子,她要当一块新的,干净的,漂亮的鲜肉。
“哦哦耶耶,我是小鲜肉捏——”
金豆被油得拉了半泡稀的,剩下的,留着喷粪用!
丘頔没再搭理这只小土狗,眼睛凑近玉龙,玉龙的眼睛里空无一物。
玉龙皱了皱鼻子,低下头,盯住女人微微隆起的孕肚,眼睛里终于有了实质,这肚子虽然还没有很圆很大,但能让人想象到,西瓜破成两半时,一地红汪汪是怎样的景象。
他从背带裤里伸出手。
丘頔顿时“啊”了声。
染满红色液体的一只小手。原本是白皙可爱美好的,现在散发着粘腻腥臭,好像一只吃了屎的蛆,吃不干净,沾一屁股屎,在干净的玻璃上留下永远无法抹除的脏迹。
丘頔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这只手轻轻划过自己的肚皮,将那红,染得到处都是。
滴答,滴答。
丘頔似乎回到生完珊珊的时候,漏尿。这红,尿不尽似的,将她的大脑糅成一团浆糊,再也思考不得。她僵硬地抬起手,喊人的话没能出口,只有看着玉龙再次跳了崖。
玉龙为什么这么喜欢跳崖?
可是,她压根看不到那悬崖在何处,否则,她愿成尸谷中的一员。
玉龙每一次跳崖,丘頔就要重新回到产假室,接受影像显示为“女”的结果。太操蛋了。这二者链接在一起,让丘頔愈发恨“好”字的左半边。
她盯着“女”字中间紧紧闭合的圆洞,伸出食指,用力捅了进去,好爽,哈哈哈。
原来是这种感觉。
到底怎么才能让玉龙不跳崖?丘頔再次启动锈掉的大脑。玉龙不跳崖,她才好在玉龙的指点下迈出转男胎的第一步。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阻止玉龙跳崖。
可以试着发挥一下从前的优势了,三寸不烂之舌!
这几年,丘頔的舌头上了环一样,除了能朝珊珊喷点东西出来外,再没什么用处。
现在猛然想用,似乎有些难。因为丘頔没有像哄小朋友一样哄过珊珊,她当销冠的时候怎么哄别的小朋友来着——“小宝贝儿,你妈妈会支持你的,去让你妈妈给你买。”
“珊珊,你妈妈会支持你的。”丘頔说不出来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