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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罚（第2页）

可惜萧骋未听清那两字。

*

云倾到了晚间便辗转醒来，凌夜却昏睡了整整三日。

汤圆独自一人在落月居照料，按时为他清洗换药，除去腿上的刑伤，伤得最重的便是手掌与腰背，近乎磨掉了一层皮，他多少次听夜哥痛得在梦中申银，却都没有醒来。

上回支取的名贵伤药用完，汤圆瞧瞧自己房中的，不忍夜哥痛上加痛，便去求冯伯从府中账上再支出一些，他用这两月的军饷抵上，冯礼仁慈，叫他直接拿去了。

第四日晨间，他才刚将沾了黄酒的帕子敷上，凌夜放在身侧的手便是倏地抓紧，一声呜咽被吞了回去。

汤圆惊喜，“夜哥，你醒啦！”

随后见他忍得辛苦，又恨不得替他哭一把，“夜哥，你疼就喊出来吧，这儿没有别人。”

凌夜紧蹙着眉，冷汗淋漓，缓缓睁了眼，片刻后才找回思绪。

蓦一开口，嗓音干涩沙哑，“公主如何了……”

汤圆鼻间一酸，公主金枝玉叶，有一大堆人照顾着、伺候着，自然早已无事，可夜哥呢，除去冯伯曾来瞧过一次，又有谁在意他的死活。

他抿着唇不想答话。

凌夜大抵猜到几分，寞然又阖上了眼。

三日后，他伤口结痂，能下床的第一日，便叫汤圆扶他出了院子。

汤圆苦口婆心，他的伤口才刚愈合，乱动怕是会裂开，可凌夜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只费力地落过去一眼，便叫他不敢再劝。

他并非是要去见云倾，而是要去后院的马棚。

炽烈乃马中战神，凌风又身强体健，矫捷灵敏，云倾与它已配合默契，仅仅是驾过一个拐角而已，不会无缘无故出这种岔子。

这一次的事太过蹊跷，他要去查，查那道风声。

以云倾性情，在朝中不该树敌，唯一有可能得罪过的便是谢明暄，可谢盈行事谨慎，老谋深算，绝不会出如此蠢招报复。

如今党争虽激烈，牵涉到云倾身上，除去是想利用她的身份，无非就剩一个缘由。

后院马棚，凌风并未与寻常马匹养在一处，而是住在一间独立棚舍。

凌夜由汤圆搀扶过来，瞧见凌风傲然笔挺的威姿，命汤圆留在棚外等他，独自扶着木桩绕了进去。

据他回忆，凌风那日出事的是右后腿，他持着一定距离，手撑后墙，缓慢地俯下身去。

日光越过棚檐，流淌在凌风火红的被毛，如同一幅铺展的绸缎，光亮顺滑，它的后腿匀称健壮，曲度优美，凌夜细细查看了多遍，也未见有何异样。

依照他的猜测，凌风那日反应如此猛烈，必然是遭受了不小的痛击，这几日即便洗刷过身子，也该留下痕迹才是。

他又起身靠近几步，抚上它的背。

凌风到底与凌夜相处了这段时日，未作抵抗，只甩了下尾，汤圆在外瞧见，抓了把草料送到它口中。

凌夜便趁机抚至它的四肢。

其余三条皆是无恙，唯独在抚到右后腿时，凌风向前迈了几步。

凌夜又大胆捏了一捏，它便踢踏着腿，更加用力地甩动起尾巴。

凌夜心头一惊。

他与汤圆对了眼色，便顺着那条腿一寸一寸往下探去，终于在触到一处时，凌风双耳后拧，发出不耐的低鸣。

汤圆立刻递上粮草。

凌夜紧盯着它，在它张口咬下的一瞬，手下一记凌厉掌风劈出，一道瘆人寒光被逼了出来。

凌夜扑过去看，竟是一枚长约两寸的银针！

汤圆钦佩，“夜哥！真的让你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