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事……
这句话,似烧红铁钎,狠狠捅进程肆的心脏,再用力地搅动。
他想起自己满身的伤,想起那些为了“弄干净”自己而留下的丑陋疤痕,
想起他卑微地乞求“再给我点时间”。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能有资格,再次站到李离身边,参与他的一切。
可李离,就用这样一句轻飘飘的“不是你的事”,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也趁这段时间给我们各自一点空间,理清自己的情绪,我觉得这样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矢志不渝。”
程肆的呼吸粗重起来,胸腔里有头被激怒的野兽在疯狂冲撞。
更好的矢志不渝?
这些冷静到残忍的词句,从李离的笔下写出来,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冰冷的刀,将他凌迟。
信的末尾,还有最后两行。
“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署名:爱你的离。”
爱你的……离。
程肆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的低吼。
他本来还虚弱无力的手,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死死攥住了那张薄薄的信纸。
“咯吱——”
纸张在他掌心被揉捏成一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虬结狰狞,从手腕一直蔓延到小臂。
无边的狂怒,如决堤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怎么敢就这么抛下自己!
他怎么敢一个人去面对李建国他们,那是一群疯子!
程肆拼了命地掀开被子,不顾身上撕裂的剧痛,
他要下床,他要去找他,他要把那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抓回来,锁在自己身边!
他用尽全力,将双腿甩向床边。
身体的重量带着他滚下床沿,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沉闷的撞击声,让他的大脑一阵晕眩。
手臂上的输液针头被这剧烈的动作扯动,针口处瞬间渗出血珠,手背迅速肿起。
连接着监护仪的电线也被他一同带了下来,
仪器立刻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在寂静的病房里疯狂叫嚣。
程肆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试图用手臂撑起身体。
可刚经历过手术的躯体,根本不听使唤。
肌肉在颤抖,在抗议,在叫嚣。
他一次次地撑起,又一次次地脱力摔倒。
那张曾被李离亲吻过的脸,此刻因为愤怒与无力而扭曲,布满冷汗。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那扇门,此刻仿佛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