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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桑榆姐姐同她和盘托出已然过了五日。
但好在这五日,谢玄辞也不知有何事要忙,一直宿在府衙中,并未回来。
这对叶稚鱼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毕竟如今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玄辞。
只是这道裂缝越发大了起来,她向来不会撒谎,更是不懂得做戏。
若是在这期间同谢玄辞相处,露出了马脚便不好了。
而且谢玄辞终究不会在府衙住一辈子。
在第六日的时候,谢玄辞带着青鱼匆匆回了府。
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好。
见到谢玄辞进来,叶稚鱼脸色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便站起身如同往常一般道:“澜哥儿,你回来了。”
谢玄辞轻揉了揉眉头,叹了一口气道:“这几日未曾回来让玉娘担心了。”
叶稚鱼不动神色的后退了一步,装作倒茶的样子道:“澜哥儿说的哪里话,自然是公事要紧。”
谢玄辞未曾察觉出什么不对来,又或者衙门中的案卷还悬在他的心中,以至于分不出神来。
“玉娘,明日我要离京一趟,短则半月,长则一月,这段时间只能委屈玉娘一人待在府中了。”
叶稚鱼听见这个消息,双眸震惊的朝他看去,像是在确认消息的真伪。
倒是谢玄辞以为玉娘是舍不得,将人抱入怀中,轻歇在她的肩头上。
低声道:“玉娘,江南的那件事还有后续未曾处理完,圣上只给了我一月期限,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定然好好陪你可好?”
这个消息对叶稚鱼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连带着谢玄辞靠近她的举动,她都不那么排斥了。
不过一夜的功夫,她不能让谢玄辞发现什么不对劲来。
只是谢玄辞抱着叶稚鱼不过片刻,青鱼忽而从外走了进来道:“大人,姜大人来了。”
姜智,他来做什么?
这个疑问不仅叶稚鱼有,连同谢玄辞心中也生出了点点疑虑。
但好歹有着情分,自然也不可能避而不见。
“将他带到书房,我稍后便来。”
叶稚鱼看着澜哥儿渐渐离开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直接冲上去质问。
为什么要让桑榆姐姐那般做?
为什么要模糊她的记忆?
但落在地上的脚如同生了根一般,一步也动不得。
只能看着谢玄辞一步步的从门口离开了去。
叶稚鱼坐在茶几旁,心绪却久久不能平复。
一边想要质问,一边却再次唾弃。
是了,明明再次相遇不过一年。
但她却觉得这中间发生的事情便是比她过去十年发生的事情还要多、还要杂乱几分。
这时春红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和一盒子糕点进来道:“郎君对娘子真好,前几日娘子说的想吃聚芳斋的糕点,郎君还特意派人去买了,还有这糖葫芦也是娘子前几日想吃的。”
叶稚鱼看着春红手中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润红透亮,像是谁的心头血凝聚在上面,化成了这一片片红一般。
看见这东西,叶稚鱼不可避免的想起之前在江南时的美好画面,和当初在父亲和兄长面前维护她的瞬间。
想到这,叶稚鱼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勇气,忽而从榻上站起身来。
朝着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