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確实在轻微颤动,他自嘲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过头了。”
“工作是干不完的,身体才是本钱。你现在可是咱们厂的顶樑柱,是国家的宝贝,你要是垮了,那得是多大的损失?”
傻柱难得地一脸严肃。
“我知道。”陆铭点了点头,喝下一大口热汤,感觉四肢百骸都舒坦了许多。
“对了,”傻柱的脸上,又露出了標誌性的幸福笑容,“我跟秋燕的婚事,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等她一放寒假,我们就去领证。”
“到时候,你可得来当我们的证婚人,必须的!”
“那必须的。”陆铭笑著答应下来,“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最大的那种。”
两人閒聊了一会儿,傻柱看他吃完,就麻利地收拾饭盒,准备离开。
“你早点休息,別熬太晚了,听见没?”
“知道了。”
送走傻柱,陆铭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实验室里,疲惫再次袭来。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天——明天,厂里要进行全厂范围的线路检修,会停电一整晚。
他决定把所有最关键的图纸,都锁进保险柜里,自己也回家,强制自己好好睡一觉。
毕竟,精神力彻底耗尽的感觉,可不好受。
他將那些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图纸,一张张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那个特製的、重达一吨的防火防爆保险柜里。
这是军工级別的保险柜,锁具也是他亲自设计的复合结构,钥匙独一无二。
“咔噠。”
隨著一声清脆的响声,保险柜被彻底锁死。
陆铭的心,也跟著放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环视了一圈实验室,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似乎……窗台边上的一盆绿植,位置比早上挪动了一点点?
他走过去看了看,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最近精神太紧张,都出现幻觉了。
他摇了摇头,关上灯,走出了实验楼。
……
夜,已经很深了。
厂区里,万籟俱寂,只有巡夜保安手电筒的光柱,偶尔划破黑暗。
易中海披著一件厚厚的旧大衣,手里提著一个昏黄的手电筒。
走到技术科的实验楼下,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那个总是亮到半夜,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窗户,今天竟然是黑的。
他心里,没来由地鬆了口气,又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那个年轻人,总算是知道休息了。
他不知道陆铭在里面到底在搞什么,但他能从那些进进出出的、肩上扛著星的大人物脸上,看到一种叫做“希望”和“敬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