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跟著父亲走出一车间,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刚才在里面,她表现得有多坚强,现在的她,就有多后怕。
如果不是陆铭提前给她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如果不是她手里握著那本《婚姻法》给了她底气。
面对许大茂那疯狗一样的反咬,她可能真的会当场崩溃。
“晓娥,没事了。”
娄半城看著女儿煞白的脸,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爸,我……”
娄晓娥张了张嘴,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別哭。”娄半城的声音沉稳有力,“我娄家的女儿,流血不流泪。”
“今天这事,你做得很好,比爸想像的,要好得多。”
他看著女儿那双虽然红肿,却不再迷茫的眼睛,心里是说不出的欣慰。
他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爸,我们得好好谢谢陆科长。”娄晓娥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道。
“那是自然。”娄半城点了点头,“这份人情,太大了。”
他带著娄晓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了厂里的电话亭。
他亲自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找到了陆铭。
电话里,娄半城没有说太多客套话,只是用最诚恳的语气,说了三句话。
“陆科长,我是娄半城。”
“今天的事,多谢了。”
“以后,但凡有任何用得著我娄家的地方,你儘管开口。”
说完,他就掛了电话。
有些恩情,不需要说得太多,记在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
与此同时,厂里另一处尘土飞扬的角落,秦淮茹正费力地用铁锹,將一堆煤渣装进推车里。
这是厂里最脏最累的活之一,以前都是男人干的。
自从上次造谣事件后,她在原车间就待不下去了。
周围同事的白眼和排挤,让她如坐针毡。
最后,还是马主任看她可怜,求了半天情,才把她调到了后勤的杂工组。
虽然保住了工作,但每天乾的,都是这种见不得人的脏活累活。
她刚装满一车,累得直不起腰,就听到旁边几个路过的女工,正唾沫横飞地议论著什么。
“听说了吗?一车间的许大茂,被厂里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