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走。”
“陛下,你说,我怎么走。”
骆绯的神色异常平静,眼神却如干涸的河水,不再有光彩。
“你若还认我这个母亲,就让我留在这里罢。”
阎涣愤然离去,当夜喝了个烂醉,众人都一鼓作气,准备一举踏平草原,却没想到,阎涣竟主动谈和,率军回到了中原。
回京的路上,阎涣一直沉默不语。
某夜,阎泱看见皇帝独自站在月光下,手中握着一块褪色的芍药帕子,他知道,那是堂兄的母亲当年留下的唯一信物。
“陛下。”
阎泱有些担心,还是开了口。
阎涣迅速收起帕子,恢复冷峻表情。
“传令,加快行程。”
但从那夜起,宫人们发现皇帝添了个新习惯,他几乎每晚都要对着北方独酌,直到酩酊大醉。
一对母子,相隔千里,却同样承受着血缘带来的痛苦。这场重逢没有化解恩怨,反而增添了新的伤痕,而大夏王朝的北方边境,也因此埋下了叛乱的种子。
怀朔部金帐内,新单于策勒格日摔碎了手中的酒碗,使者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杀了我父亲,现在居然要我臣服?!”
策勒格日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回去告诉阎涣,怀朔部宁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向仇人低头!”
使者仓皇退下后,崔瓷轻轻走了进进来。
“阿漴。”
她柔声劝道:
“夏军势大,硬拼恐怕会损失惨重。”
骆漴转身,眼中布满血丝,看着面前妻子关切又害怕的模样,他放缓了语气,将妻子揽在怀中安抚着。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那是杀父之仇啊。”
“阿瓷。”
崔瓷泪如雨下:
“我不是劝降,是怕,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
骆漴扶起妻子,语气温柔:
“放心,长生天会保佑草原的儿女。”
但他心里明白,这场仗,势必凶多吉少。
夏军大营,阎涣看着怀朔部送来的战书,冷笑一声:
“既然他选择死路,朕就成全他。”
三十万大军迅速调动,这一次,阎涣带来了攻城重器,投石车、床弩、火药罐。他甚至特意从南方调来一支训练有素,未有败绩的战马,打算用这些来冲击怀朔骑兵。
草原上,策勒格日也在积极备战,他召集各部首领,歃血为盟:
“阎涣要战,那便战!让夏人看看,草原儿郎的血性!”
牧民们纷纷拿出珍藏的武器,妇女们日夜赶制箭矢,连孩童都帮忙打磨刀剑。整个怀朔部同仇敌忾,誓死保卫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