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看着林卓诚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施加压力:“霍裕生是什么德行你也清楚,如果我现在走出去告诉他徐娜是你害死的……哪怕法律上没有你杀人的证据,他会不会想办法让你在里面待得更舒服一点?”
林卓诚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而我,”林筠的声音放缓,“如果你配合,我可以帮你周旋,至少让你不至于把牢底坐穿,南式开对你……也是威胁不是吗?我们目标暂时一致。”
审讯室里陷入短暂的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林卓诚才重新开口:“好……我可以把找到他的方法给你,但是……”他话锋一转,“你得先想办法把我弄出去,保释也行,霍裕生让我个人账上所有财产全部冻结了,我在这里面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出去,我才能拿到那个东西。”
林筠摇头:“不可能,保释你需要时间、金钱,还有风险,我要先确认你能找到南式开。”
“你!”林卓诚有些急了。
“听我说完,”林筠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南式开对于我和吴恙而言可找可不找,他躲得越远,对我们威胁就越小,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他露出马脚,但你呢?”
“现在的证据对你很不利吧?时间拖得越久你越没好处,南式开是你手里唯一的筹码,你确定还要把它捂着?”
林卓诚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口剧烈起伏,想起警察闯入办公室时的画面。
霍裕生就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被带走。
霍裕生背后站着不少股东,这次显然是精心策划,要将他彻底按死。
林卓诚深吸一口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极不情愿地吐出一个电话号码。
“打给这个人……他那有能追踪到南式开的设备。”
林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会去核实,如果是真的,我会安排律师过来。”
他转身走向门口,身后传来林卓诚的声音:“别让我等太久。”
林筠轻轻带上了门,喃喃自语:“谋杀是要偿命的……当然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
在模凌两可地给霍裕生说完徐娜的死因以后,林筠和吴恙很快靠着林卓诚给的联系方式拿到了一部手机。
屏幕上,一个猩红的光点正在城市东郊的边缘地带规律闪烁。
“东郊,”吴恙晃了晃手机,嘴角挂着略带玩味的笑,“这老小子挺会挑地方。”
出租车在红点显示位置的边缘停下,面前是一个残破的厂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点气味。
两人循着定位进入一栋废弃车间内部。
车间深处,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二人对视一眼,放缓了脚步,借着角落里几根蜡烛的微光,他们看到了南式开。
他的脊背较之之前佝偻得似乎更厉害了,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已然突起了一个模糊头颅的形状。
南式开正围绕着一个用黑血画就的诡异法阵忙碌着,阵眼处摆放着几件散发着器物,口中念念有词。
“谁?”南式开猛地停下动作,扫向四周。
林筠和吴恙心头一紧,却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
阴影中,一位身形瘦削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烛光映照在她脸上,正是南玉竹的奶奶,南式开的母亲。
她看着法阵中形容枯槁、背驼如山的儿子,嘲讽道:“这么多年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东躲西藏,你现在的样子,比我这快入土的老太婆还要腐朽。”
南式开脸上肌肉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恨。
他此刻正处在压制体内恶鬼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法分心也无法移动,只能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母亲。
“妈……咳咳……”他忽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哽咽,“妈,我知道错了咳……当年是我咳,是我不对,我不该研究禁术,不该害人……我这些年咳,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妈,我是您儿子啊……”
老妇人脚步微顿,听着他一声声的“妈”,布满沧桑的脸上似乎有所动容,眼神也略微复杂起来。
她一步步靠近,伸出手想去触摸儿子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
“式开啊……”她叹息般低唤。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南式开面颊的瞬间,南式开眼中伪装出的悔恨瞬间被狠毒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