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还记得啊。”这么丢脸的事,周启更希望顾灵忘记。
“会忘记才怪,那次我差点被你吓到心梗。”顾灵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周启不好意思地笑。“还好你背我去了医院。我那是第一次吃芒果,真不知道那么凶险。”
确实凶险,医生说有可能会气管肿胀闭锁,导致窒息,危及生命。
那次住院顾灵给付的医药费。
在他家吃的芒果,他得负责。
“谢谢你救了我。”周启说。
“谢个屁!谁叫你不告诉我你是过敏体质,一天天碰这个起疹子碰那个流鼻涕的。我那会让你做个过敏原检测,你还偏不要。”
“嗯,是啊,不用做,没那么金贵。”周启笑笑,打开海鲜炒面的盖子。
烂命一条,真碰到什么事,噶了也就算了。
那次芒果过敏给他留下的印象,和以往不同。
不是呼吸艰难的痛苦体验,也不是满脸疹子被人嘲笑的耻辱。
是……
是顾灵把他压在沙发上挠痒痒时,让他心旌动荡的气息。
是他被这气息挑起了反应时的羞耻和震惊。
那是清爽柔和的少年味道。
他第一次那么近地闻到。
像月光下水波粼粼的小溪,动人极了。
而他是溪边的两栖动物,在春日潮热的水汽里躁动,想……想……
想做什么呢?
少年跨坐在他的腰上,打闹间,肢体相贴着,来自另一个人的触感异常鲜明,皮肤,肌肉,气息,温度,重量,声音。
所有这一切汇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字。
欲。
全身的血往一个地方涌,他顿时明白了自己想做什么。
那是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对顾灵的心思。
懵懵懂懂,但也知道是禁忌。
春雷炸响在身体深处。羞耻,震惊,自贬,和不可抑制的兴奋一起,化作大雨倾盆落下。
少年的他躲进卫生间,死死掐住自己作怪的欲;望,眼睁睁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逐渐变形,红肿,变成了一个怪物。
后来,这心思滋长,更加黑暗,肮脏,潮湿,见不得人。
怪物长大了。
……
顾灵看着周启吃炒面。
他饿了一晚上,不说狼吞虎咽,也该急促些。可他慢条斯理地,好像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似的,每一口都嚼透了才咽下去,时不时还扶一下金丝眼镜。
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也没他这么认真。
国家大剧院的艺术家也没他那么优雅。
周启说什么?不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