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事还没做。
好多地方没去。
好多话没说。
雪粒子扑上来,像一层一层坏掉的胶片。
还有——
她的意识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
他站在祁镇的山前,抬手看表
他端着酒杯,手指转动玻璃,眼神若有所思。
他低声喊她的名字,带着一点笑。
为什么还是他?
为什么到要死了的这一刻,还是他?
胸口疼得厉害,眼皮越来越重。
是不是就这样了?
她想,如果就这样死掉,太可惜了。
她好想见周予白一面。
想他那双很温暖的手。想他摸我头的触感。他的眼睛。他的声音。
周予白。
他说过要我等他的。
眼前的世界晃动起来,一切变得失真。
她看见一个长长的走廊,尽头亮着微弱的灯。她跌跌撞撞往前走,灯光却越来越远。
好冷,好困。
忽然,轰的一声,雪崩似地塌开。
有人闯进她脑海中的画面,黑色的剪影,逆光而来。
一双手破开冷白,把她整个人捞起来。
剧烈的呼吸声贴在她耳边,滚烫,急促。
然后,她失去了知觉。
*
孟逐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橘黄色的火光在眼前跳跃,壁炉里的木柴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燃烧的香味。她的身体被厚重的毛毯包裹着,背后贴着一个温热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就在耳边。
“醒了?”
她缓缓抬眼,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周予白怀里。男人衣襟半开,下巴和脸颊上还留着被雪镜和寒风刮出的红印。他紧紧江她搂在怀里,借自己的体温一点点将她焐热。
“吓死我了。”
即使确认她清醒后,周予白眼底的血丝也没退去。手掌一刻不停地搓着她的手,仿若害怕那再度冰凉。
“这是在哪里?”
暴风雪的声音已经远去,眼前的和窗外的景色都很陌生。
“这里是切尔□□亚。采尔马特的缆车因为暴风雪停了,所以我带你滑到意大利这边来。”
马特洪峰的雪场很特别。它地处于瑞士和意大利的国境线上,瑞士那面的小镇是采尔马特,而意大利那侧的小镇是切尔□□亚。滑雪者可以在两国之间自由穿梭。
“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主要是失温。”周予白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看来现在温度恢复了,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孟逐这才意识到,周予白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他的怀抱就像一个移动的暖炉,将她紧紧包围在安全和温暖之中。
“所以你一直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