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盯着硬币,良久,肩头像是猛地卸下了力气,她神态无比颓丧,可说出口的话却无比轻松:“我明白了,谢谢您,mr。b。”
说完她都没来得及说再见,直接原地下线了。
薄棠收回硬币,习惯性地想用手指在桌上轻敲,却被翅膀羽毛的手感打断。
他顿了顿,点开虚拟形象界面,做了些修改。
转瞬之间,纯黑的乌鸦身上泛起一阵柔和的白光,落在地上,化成一个人形。
人形通身被一件如同黑夜织成的及地长袍覆盖,袍子边角层层叠叠地绣着暗银色的海棠,在行走间若隐若现,像是夜色中流动的月光。
一整件长袍将薄棠的身形特征遮掩得干干净净,头部也被一个宽大的兜帽盖住。兜帽落下的阴影是无法被光芒穿透的黑暗,像是给下面模糊不清的人脸罩了层黑纱。
他端坐在白色柜台后面,仿佛俯瞰众生的神明。
神秘,又透着令人信服的威严。
薄棠审视了一番现在的形象,虽然比起心理咨询师更像是神棍,但好歹比一只鸟更能让客人信服。
成功交易完一单,薄棠也有了信心,再面对进来找乐子的男男女女也就更加游刃有余。
数个嘻嘻哈哈的乐子人走进来,然后面带解脱地走了出去。
这些人中不乏很会呼朋唤友的人,短短十几天,这间名为“mr。b心理咨询室”的疗愈屋就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讨论。
但说到底全息世界很大,囊括所有星系的人群,疗愈屋的坐标在整个网络世界里只是沧海一粟,怎么也不可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传播到贝大。
除非,他接待过的客人里就有贝大的学生。
此时的薄棠只将这件事当成了巧合,在校医部光脑上打了卡准备出门时却被谢复勉叫住了。
薄棠心中轻叹,转过身去:“谢医生。”
谢复勉咬了咬嘴上的死皮,整个人都显得很焦虑的模样。
薄棠见他这样,只好率先开口:“您还是要说让我换宿舍的事?”
“薄棠,我只是出于好意的提醒……”谢复勉烦躁地吐出一口气,“当然这都得看你自己的意愿。”
从天鹅绒星回来之后,这位嘴硬心软的领导已经劝过薄棠好几次换宿舍,理由是阿纳托利的精神不稳定,结果都被薄棠婉拒了。
薄棠心知帝国的监视必定不会停止,阿纳托利有70%的概率就是“监视器”之一,与其再换一个人来监视自己,还不如就让自己感兴趣的人来算了。
至于谢复勉和其他人担心的疯蛇很有可能会拉着他一起毁灭这种事,薄棠倒没那么紧张。
且不说薄棠并不是真正的d级beta,就算阿纳托利真的发疯,敢把疯蛇放在学校里上学的贝大也不可能没针对这种假设做过预案。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薄棠并不打算向其他人说明。
他总觉得那个森冷的alpha并非是世人口中所说的那样疯狂。
自从对阿纳托利上心之后,薄棠翻阅了过往对阿纳托利的报道,从少年到青年时期,在媒体的口中阿纳托利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然而在现实中,阿纳托利从来没有表现出失控的状态。即使被自己出言相激,虽然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使用任何威胁。
而且今早被自己用槍指着,事后却一点惩罚都没有。
真的感觉很好欺负啊。
薄棠唇角上扬,将恶劣的心思很好地藏了起来。
谢复勉劝了几次得到拒绝的答案之后,本就没太多信心,见眼前薄棠不知为何忽然心情很好的样子,他面色复杂:“你……”不会是喜欢疯蛇吧?
星际人整体对阿纳托利呈负面态度,但架不住有些人就爱这种调调,宣称疯蛇是疯子之王。
但薄棠应该不是那种反社会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