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就是觉得,一口吃不来个胖子,做事要有条理。
此外嘛。“
他思索著,又缓缓说道:
“儿子以前只知打仗,却不知为何要打仗。
现在却知晓了民生,原来打仗从来不是英雄气盖世,战死沙场铭的快意,不是为了建功立业。
这只是解决爭端的最后手段,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去前方打仗战死。
因而,战场用兵要思虑再三,以最小伤亡换取最大战果,爱惜人命,才能得军心,这些都是儿子这段时间悟出来的。”
朱元璋同样欣慰的点了点头。
朱的领悟看似不如朱,其实对他將来也有大好处。
尤其是日后就藩领兵时候。
《兵法》看一遍没用,需要结合实际领悟了才行。
很显然,朱也已迈进实际领悟兵法的门槛了,明白了这些东西,未来就有成为名將、名帅的资格。
这同样是至关重要的。
再说起他的暴躁性子,做事极容易放弃,如今却能明白做事循序渐进的道理,
想到此处,朱元璋心中暗暗夸讚起来,自己这个女婿还真是位好老师啊,能针对儿子们缺失的东西作以补充,这是很难得的。
隨后,就轮到朱橘来说了。
朱虽小,回答起来深度却也很高,他开口便道:
孩儿认为二哥、三哥说的都有道理。
二哥所说,人力终有限度,能救百人千人,却救不得天下那么多人。
孩儿以为人力不足时,便要用到法,例如我跟姐夫学医术至今,深刻明白一名医者救不了太多人的道理。
但若是编一部齐全的医典,令天下医者去学习,便可以救天下人的疾病。
又如三哥所说,爱惜士卒,才能得士卒之心。
同样的道理,爱惜百姓,才能得天下民心,民心所向,则大明国本必不会动摇。”
听完三个儿子的说辞,朱元璋很开心,他笑著对胡翊说道:
“你这个老师教得好啊,咱服气!”
马秀英这时候也是不吝音讚美之情,直接便夸讚道:
“翊儿的本事可大著呢,先前只道你医术高深,聪颖有智。如今看来,这眼光也是极好的,能针对他们每个人的短处做些调和,说来不把你调进大本堂来做先生,真是可惜了。”
朱元璋当即白了婆娘一眼,开口便道:
“这是將来留给標儿的人才,谁稀罕当那个破教书先生,不过说起了教书先生,也该把宋濂请回来主持科举了。”
朱元璋这会儿当著儿子、女婿们的面,便也明说道:
“咱先前搞推举,结果推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李善长和他手下那帮功臣们,將他们家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亲戚,都给安插进来做官,实在是胡闹!”
胡翊心说,这不你改了推举,要搞科举制度了吗?
先前把章溢推出来,想叫他和刘基主持大考,结果刘基这个老狐狸才不出这个头,就把章溢推到最前头。
结果章溢就被毒死了,刘基跑去编修元史,直到李善长被擼掉了丞相位子,才又把刘基给召回来。
朱元璋一甩袍袖,开口便又说起道:
“科举將开,这是我大明开国以来,第一次开科取士。这事儿武將们插不上什么手,主持的都是文官,咱又向来不放心他们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