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概两者兼有之吧。
胡翊不想就此揭穿乞巧们骗他的事,因为难得培养起来的一点对於底层的同情,若因为这件事被败光了,就得不偿失了。
朱楼也已是个十五岁的男儿,会有叛逆之处,胡翊也不打算对他进行什么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说教。
他只是在朱楼身边,谈笑著开口打趣道:
“朱二善人,这几日间帮助了多少穷苦人,足有上百个了吧?”
听到姐夫问话,主动给了自己装逼舞台,朱开心地炫耀起来:
“若是算上这些日子的救助,怕是帮过二三百人了呢。”
他得意地摇头晃脑,一脸你快继续夸我呀的神情,开心地问姐夫道:
“姐夫,我最近这些事做的好不好?好多人都在夸我呢,还有人要给我磕头。
我知道,这些人给我磕头是真的为了感谢我而磕的,而不是像宫中那般冰冷、机械、畏惧式的向我磕头见礼,这就很难得。”
听了他的话,胡翊点点头:
“对啊,一种是別人自发的,一种是別人畏惧你才磕的,这不一样。
你小子成长了许多嘛!”
“嗯,这种帮助別人的感觉很好,听说这两日都有言官上表夸讚我了,说我在民间已有仁名,
爹娘见了也夸我呢。”
朱楼就沉浸在这种开心之中。
那胡翊在这个时候,也並没有立即打断他的这份享受和喜悦。
而是等他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后,才开口提到:
“我记得今年年关附近,咱们一起去施粥的时候,那城外连绵下来有好几千个难民吧?”
“对啊。”
朱楼不假思索答道。
“嗯,我还记得那时候南京城所有的城门外,都聚集了大量难民,加起来足有一两万人之多。
胡翊的话锋突然一转:
“你救了二百余人,这附近的街坊百姓都在感谢你,倘若救一两万人,整个南京城都会感谢你。”
朱开心地点点头,可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了一下后突然道:
“姐夫,我只有一个人,好像救不了这么多人,我也没有那么广大的財力。”
见他自己明白了,胡翊就欣慰地笑了:
“是啊,一个惠民医局附近就有那么多贫苦人,一个南京城加起来得有多少啊?”
“整个大明又不知道有多少,照这么看救是救不过来的。
好像还有句老话叫做救急不救穷吧,咱们只能救他们一两次,却救不了他们一生。天下间这么多的贫苦孩子,以一人之力又能救几个呢?”
话说到此处时,朱楼陷入了思考。
胡翊没有继续再说教下去。
如果是正常的教育谈话,往后就该告诉朱要注意民生,顾及百姓,教他未来如何运用国策、
律法和官吏去施政了。
但这些东西太说教,你说一遍给他印象其实也不深。
朱家的皇子们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眼界是有的,这些东西点出来,他们自己会想明白的,无需胡翊去教。
而许多事情,他们自己想通了,也就记住了,甚至会去付诸实践。
这远比別人直接告诉你道理要有用的多。
胡翊这个姐夫做的事,就是引导一下,叫他们多看看,多接触接触,从而养成一定良好的意识。
未来的路终究要他们自己走,谁也不知道会走成什么样,所以,一点引导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