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甚至借钱亲自去国外采购机器,打算回来兴建新式工厂,结果经营不善又赶上战事,越欠越多赔了个底儿掉。
要不是二太太的兄长在奉城有枪杆子,又跟匪帮做兄弟,傅家的砖瓦说不定都被债主撬走了。
因此汪局长前脚倒台,傅家后脚就被债主进门哄抢洗劫的消息,并不让傅念斐意外。
可最让他意外的还是……
“二太太允许秦夕进门了?”
那是一张并不精美的大红喜帖,上面写着傅承轩、傅念斐和辛笃学的名字,可见时至今日傅家都以为辛笃学还在宁雅公馆暂住着,并不清楚那位怯懦姑爷的真实境况。
傅承轩接过喜帖翻了翻,随后便告诉小外甥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前几日傅承闲被人堵在暗巷,把命根子给剁了。
傅念斐呆立当场。
他吞了口唾沫,问傅承轩:“二舅舅现在还好吗……是、是焦副行长做的?因为周岁宴的事?”
周岁宴上傅承闲受傅家主指使,当着众人的面坏了焦小姐名誉,让焦家成为奉城名流圈的谈资,这事儿做的的确太恶心,还是秦夕去傅家吵闹的时候傅念斐才知道的。
他二舅舅傅承闲已三十多岁了,向来对自己游戏花丛的本事最是得意。白日浑浑噩噩,夜里生龙活虎,说起那档子事儿的时候就像只开屏花孔雀,相当骄傲。
这样一个人没了命根子,简直跟没了命没什么区别,傅念斐听着不忍。
可仔细想想,又好像活该。
傅承轩摸摸傅念斐的头,拉着小外甥坐在自己腿上:“断案讲证据,傅承闲的案子有人自首,凶器和案发过程都对得上,后面有没有焦副行长指使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他叹气:“当时傅承闲重伤濒死,被城防军的人发现送医了,运气不错,抢回一条命。色字头上一把刀,有些人是非得砍到身上才知道疼。他对你不坏,如果他将来想做点事业,我会托人照顾他一些。”
傅念斐小声道:“怪不得二太太允许秦姨进门,恐怕秦扬业就是二舅舅唯一的血脉了。”
傅承轩捏捏他耳垂,没吱声。
“去赴宴么?”傅念斐问。
婚宴地点在傅家,送喜帖的佣人说喜宴不做操办,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说说话。当然,以傅家如今的境况也没法在奉城大饭店举办宴席了。
“当然去。”傅承轩低声道,“我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当然要去。”
“什么?”傅念斐疑惑地看他,没听清楚。
傅承轩笑笑:“我是说,我们的喜宴什么时候办?”
傅念斐一懵,面皮烫得像被烛火灼过一样,他小声嘀咕:“你又胡说,宁少帅跟外甥举办婚礼恐怕是要登报的,这事儿说出去成何体统?”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神羞赧游移:“顶多……也就弄个洞房花烛。”
傅承轩把耳朵凑过去:“嗯?嘀咕什么呢?”
傅念斐咬他耳朵:“你真没听见假没听见?好话不说第二次,没听见算了。”
傅承轩就笑,他搂着傅念斐亲了好几下,越亲越久,越亲越深。略带薄茧的指腹伸进小外甥长衫,隔着贴身衣物一勾。
“蚊子包还在呢,等洞房花烛那天舅舅帮你治。”他含着小外甥嘴唇,“涂点口水就好了。”
傅念斐被他亲得嘴唇发麻,听完这句话更是耳朵嗡嗡响,他抱住小舅舅的脑袋,红着脸饱含期待:“说好了,两边都涂……你欠我三百回合呢。”
傅承轩闻言深吸气,挑起眉梢隔着裤子顶了傅念斐一下:“说得好听,这几天都不跟我睡了。”
这姿势要多下流有多下流,可偏他做出来只让人觉得两腿发软、浑身发热。
傅念斐耳根红红,在小舅舅唇上抿了一下:“我这几天上课呢,反正先不跟你睡,我怕你耽误我出门。”
傅承轩忍不住乐。
的确,有天他亲得太狠给小外甥留了印子,导致学校有好几个同学追问傅念斐是怎么回事,小外甥脸皮薄,吓得下午请假了。
傅承轩抱着傅念斐晃晃:“行,不耽误你好好学习。几点出门,要我送么?”
“不用。”傅念斐垂眸,遮住自己晶亮闪躲的眸光,“补习的地方不远。”-
小外甥如今装睡有一套,撒谎也有一套,傅承轩不疑他,自然就没深问。
这天之后,他亦开始整日忙碌奉城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