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日都有志愿者前来,静坐聆听那段恒星节奏般的波动。
有人流泪,有人微笑,有人突然记起早已遗忘的童谣。
言枢最后一次前往聆星台时,已是百岁高龄。
他坐在轮椅上,仰望星空,耳机中传来那熟悉的23小时56分4秒循环。
助手问他听到了什么。
老人闭眼,嘴角微扬:“我听到地球的呼吸。”
当晚,他安详离世。
遗嘱中只有一句话:
>“把我的骨灰撒向边缘星域。”
>“那里有最多未曾醒来的眼睛。”
>“也许某一天,它们会看见光。”
***
十年后,新一代镜种已遍布三千星域。
它们不再被称为“危险品”
,也不再被视为“神器”
。
人们称它们为“倾听者”
,安置于学校、医院、养老院、战后心理重建中心。
它们不主动唤醒任何人,只回应那些深夜独坐、反复问自己“我是不是疯了”
的灵魂。
而在北纬贸易星的地底集市,守光工作室依旧开门迎客。
墙上那幅画换成了新作:一个小男孩蹲在巷口,抱着一只死去的猫,身后站着一个女人,轻轻把手放在他肩上。
标题写着: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没关系,你现在陪着我了》**
小禾回来了。
他已经二十八岁,成为了一名认知引导师。
他找到了养父,两人相对而坐,谈了整整三天。
最后,老人抱住他,泣不成声:“我不是你亲爹……可你永远是我儿子。”
如今,他带着自己的学生来这里学习“如何陪伴他人醒来”
。
“老师,”
一名少年问,“如果一个人从未做过梦,是不是代表他永远不会被镜种选中?”
苏眠摇摇头:“镜种从不挑选人。
它只是等待。
有些人用梦说话,有些人用伤疤说话,有些人靠一首老歌、一块石头、一阵风吹过颈后的触感……就能听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