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镜种,“让它见证你们的对话。
不是为了审判,是为了让彼此听见。”
***
与此同时,沧澜星紫山之巅的全知镜阁迎来一位特殊访客。
她是一位年逾六十的老妇人,身穿素色长裙,手中捧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枚熄灭的镜种。
她是林昭的女儿林知遥,时隔多年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执镜者迎她入内,并未多言,只是引她至圣坛前。
“我想问一个问题。”
林知遥望着空中那面无框之镜,声音低缓,“我父亲一生都在赎罪。
他参与过影语会,亲手签署过数百份记忆清洗令,也曾站在权力巅峰,用‘为你好’的名义剥夺他人知情权。
直到遇见阿烬,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晚年写了很多信,寄往各地静默者家属委员会,请求原谅。
有些人回了,有些人烧了,更多人选择沉默。”
“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我想知道??他值得被原谅吗?”
镜面沉默许久。
风穿过高塔,吹动她的白发。
树叶沙沙作响,如同无数灵魂在低语。
终于,文字浮现:
>**“宽恕不属于死者。”
**
>**它属于活着的人。”
**
>**而你还在痛,说明他还活着。”
**
林知遥怔住,随即泪流满面。
她跪坐在地,将照片贴在胸口,哽咽道:“爸……你从来不说对不起,可你用一辈子在说‘我在乎’……够了,真的够了……我原谅你了,不是因为你配,是因为我不想再背着恨走下去了。”
那一刻,她手中的熄灭镜种忽然微微发热,内部光丝缓缓流动,仿佛回应着某种跨越生死的共鸣。
执镜者远远望着,轻声道:“有些觉醒,不是找回记忆,而是放下执念。”
***
数日后,北纬贸易星郊区养老院。
苏眠推着轮椅,载着那位八十九岁的老妇人缓缓行走在花园小径上。
老人手里攥着一封信,是她丈夫临终前三天写的遗书复印件,内容简短却沉重:
>“亲爱的阿芸:
>我不是军人,也不是英雄。
我只是个执行命令的工具。
>十年前那次行动,我们接到指令:清除所有目击‘灰轨事件’真相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