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灵宜”是昭和假扮的,那霍骁他——
太后猛的转头看向东方景明。
只见一人为青年单薄的身子披上了温暖的大氅,而后那人像划分领地一般,将人圈入怀中。
那人无视周遭所有的一切,在青年的耳畔低语。
“我回来了,别哭。”
东方景明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汹涌而出,凝噎出声。
“霍时屹,我们的家,我守住了。”
第95章帷幄
霍骁的掌心贴着东方景明后颈,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微凉的肌肤,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让你受委屈了。”
东方景明摇摇头,泪水却更凶,攥着霍骁衣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哪怕他明知这一切都是为了逼出朝中所有暗藏祸心的奸佞,可这一个多月来他仍不住提心吊胆。
他怕项擎拒绝合作,他也怕霍骁真的遇袭,以至于他整个人都紧绷了厉害。
可在霍骁说出“我回来了”这四个字以后,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高悬的心化作滚烫的泪珠,倾泻滚落。
霍瑾被这阵仗吓得眨了眨眼,小拳头攥着东方景明的衣领,却没再哭闹,反而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往东方景明的脸上探去,沾走她的泪珠。
东方景明垂眸,任由那只小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游走,眼底的惊心被暖成安然,终于露出一抹自心底里发出的笑意。
如此其乐融融的一幕,落在太后眼里只有扎眼。
但项擎根本不给她发作的机会,就立即命人将太后和巫睢以及一众前来逼宫的宗室老臣全都带了下去。
至于霍瑾这小糯米团子——她的母亲颜菱悦是个有远见的人,她背着衡王私下来见了霍骁和东方景明。
请求他们可以继续把霍瑾过继给公主,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王府的风气侵染成废物,亦或者成为权利争夺的牺牲品。
但眼下把人过继给昭和已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思索再三,东方景明给出了一个提议。
“您若是不介意的话,将他过继到我的名下如何?”
过继到东方景明的名下颜凌悦的思绪转的极快,如此比过继到公主名下更加合适。
公主到底是皇室成员,未来恐仍难避权力纷争。
但东方景明不一样,他出身商贾,虽参与朝堂之事,家族却是清清白白,不涉及权力纷争。
颜凌悦立即叩首,跪谢其恩:“承蒙大人恩赐,小女子不胜感激,愿将霍瑾过继于您。”
本以为过继一事会十分艰难,但却顺利的很,无论是衡王还是衡王妃都没有异议。
后来打听一番才知道,颜凌悦无权无势,只是衡王封地有名的绣娘,后因容貌出众才被强娶进了衡王府。
本来她应该尊享荣华富贵,毕竟衡王那时对她着迷的很。
但没有人能架得住日日的冷脸,渐渐的就对颜凌悦失去了兴趣,连带着也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衡王妃更不必说,她巴不得府里这些庶子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这样其子的世子之位才会牢固。
霍瑾过继一事操办完成那日,对于太后和巫睢以及一众宗室老臣的判决结果也下来了。
其实本应很快就下来的,但姚守义做事喜欢钻牛角尖,执意要查清谣言案的原委,所以拖沓了一些。
为查清此事,姚守义将整个应天台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已逝大司命暗藏的一本账册。
上面记载了他和吏部侍郎张启的诸多钱款往来,于是他顺着账册摸到了张启,然后又顺着张启摸到了大理寺?
姚守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前寺正孙钊竟然滥用权柄,帮大司命伪造了许多双生子之一死亡记录,然后将这些人带进应天台培养,而大司命一死这些人自然而然的便落到了巫睢手中。
这些人,明面上死了的,被称为暗钉,行事无影无踪。而明面活着的,被称为明钉,专为暗钉的行踪打掩护。
如此便能解释的通,为何阿肆会分身之术了。
顺藤摸瓜,姚守义根据伪造的死亡记录,在拿到御令以后便开始一一拔除这些钉在大乾内部的钉子。
但到底是被精心培养过的人,抓了半个月却只抓了半数,还有半数根本抓不到,于是他便效仿东方景明和霍骁,拿巫睢当饵,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