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杀过。
上辈子若非巫睢前来刺激一番,东方景明那么怕死,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怎会用咬舌这种最痛苦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但这些和巫睢多说无益,毕竟他不像他们,经历了两辈子的事,说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霍骁头也不回的带着东方景明离开了。
当寒冬的冷风拍在脸上之时,东方景明的头清明了几分,后知后觉的问:“霍时屹,你在怕什么啊?”
霍骁眯了眯眼睛,捏住了东方景明的双颊:“你又在明知故问了。”
“嘿嘿。”东方景明傻笑了一声:“放心吧,这辈子的我坚不可摧。”他仰头在霍骁的下巴上吻了一下:“谁都动摇不了我想要活下去的心念。”
这一世,我想和你一起共度数载春秋冬夏,共赏千万良辰美景,共阅无数人间芳华。
第97章温柔
巫睢赶赴刑场那日,正是整个冬天中最冷的日子。
三九的寒风卷着尘埃吹彻天地,发出呜呜的呼啸声,仿若一场哀绝悲鸣。
当巫睢被两名衙役架着跪在刑场之上时,他那身单薄的灰色囚服早已被寒风浸透,脊背却仍挺的笔直。
他扫视刑场周围攒动的人头,没有看见任何一道熟悉的身影,而后朝着远观的东方景明扬起一抹胜利的笑。
东方景明静静地看着,朝他弯了弯
眉眼,仿若在说继续拭目以待。
姚守义看了眼日晷,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下令道:“行刑!”
刽子手冲着鬼头刀喷洒烈酒,而后迎着当头的烈日扬起了手中的刀。
巫睢闭上了眼睛,等待人首分离的疼痛降临。
可就在锋芒接近脖颈那一瞬,“锵”的一声响在耳边。
一只不知从何方射出来的弩箭打在了鬼头刀上,将其击偏。
下一瞬,又一支弩箭射了出来,钉穿了刽子手的眉心。
随之而来的还有人群中掀起的骚乱。
巫睢猛的睁开睁开眼,当即对上东方景明含笑的眼眸,紧接就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朝他飞奔而来。
领头的,赫然就是廷竹。
不要!
走!
走啊!
巫睢紧张的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冲着他们的摇头,让他们走,走的越远越好。
可一切事与愿违,他们依旧在往前冲,顶着大理寺侍卫的拦截往前冲。
终于不惜所有的,将廷竹送到了他的面前。
廷竹砍断巫睢手腕与脚腕上镣铐,将人一甩就背到了背上,咬着牙带他向外突围厮杀。
今日这个场景,姚守义的脑海里早就预演过无数次了,他怎么可能让巫睢被人劫走,又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再次脱逃。
他一声令下,藏于人群中的禁军倾泻而出,将前来劫法场的暗卫层层包围。
但他们想看不出人数的悬殊一样,依旧在拼了命的厮杀。
寒刃相撞的铿锵声刺破风声,廷竹背着巫睢在乱阵中左冲右突,染血的指尖死死拖着巫睢的大腿,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之上。
随他一起而来的人,明明都是精心培养的暗卫,此刻却如困兽般被禁军切割包围。
兵刃入肉的闷哼与骨骼断裂的脆响,混着三九的寒风往巫睢耳里钻。
巫睢伏在廷竹被血污与汗液打湿的肩头,闻着那股来自廷竹身上、可以让他心神安稳的浅香,此刻却怎么也定不下来,只有心惊。
他分明该嘲笑这些人的愚蠢,嘲笑廷竹“飞蛾扑火”的痴傻,嘲笑这些暗卫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