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王府去时,街上满是中秋的热闹景象。
孩童提着灯笼跑过,小贩吆喝着卖月饼,桂花的香气飘满整条街。
东方景明坐在马车上,看着霍骁和父亲聊塞北的粮价,忽然很珍惜这一刻的时光。
没有朝堂的纷争,没有流言的困扰,只有家人在侧,爱人相伴。
王府的庭院里早已摆好了圆桌,桌上摆着月饼、干果,还有进来丰收的红薯。
江娴清穿着素雅的兰色衣裙,站在门口等着,见了苏云娘就笑着拉她的手:“可算来了,我听妹妹的刺绣功底顶顶的好,一直盼着和你聊聊呢。”
“娘娘过奖了,不过是些家常手艺。”苏云娘被她热络的态度感染,也放松下来。
“上次就想说了,”江娴清道:“先帝没给过我名分,所以不必叫我娘娘。而我比你大了几岁,你若不是嫌弃就叫我姐姐吧。”
苏云娘眨了眨眼睛,试探开口:“江姐姐。”
“好好好。”江娴清开心的一连说了三个好,挽着苏云娘的胳膊一路进了院子。
而东方景明听见这个称呼,不禁想起江娴清让他叫姐姐的场景,一时间只觉现在的辈分实在是太乱了。
但至少其乐融融。
全部落座以后,霍骁见东方远航喝了一口酒,问:“伯父觉得这酒如何?”
东方远航又尝了一口:“比满堂春有过之而无不及。”
“伯父若是喜欢,明日我让何有全送几坛到府里。”霍骁笑着给他满上酒,又聊起了镇北军那边的情况,“楚衍说,镇北军那边又收到了一批物资供给,伯父如此鼎力相助,今年定能过上一个安稳的春节。”
东方远航摆了摆手:“小事,都是小事,我东方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陛下若是哪里有缺随时张口,我东方家必鼎力相助。”
霍骁:“多谢伯父。”
东方景明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江娴清热情的给苏云娘夹菜,拉着她聊刺绣的事;霍骁则和东方远航缕缕碰杯,三句不离大乾的安稳。
月光洒在庭院里,落在饭菜之上,泛起莹莹之光。
这是他想想中的“家”的模样。
没有身份的隔阂,没有世俗的偏见,只有彼此的真心相待。
酒过三巡,江娴清忽然看向霍骁,笑着说:“霍时屹,你和景明的事,如今朝堂上下都认了,往后你可得好好待他。你若敢惹他生气,我第一个不饶你。”
霍骁放下酒杯,握住东方景明的手,语气认真:“母亲放心,我肯定好好为人夫。”
东方景明脸颊发烫,想抽回手,却被霍骁握得更紧。
他抬头看向霍骁,正好对上他眼底的温柔,一时间就愣住了,只能任由他握着。
苏云娘看着这一幕,悄悄抹了抹眼角,对江娴清笑道:“江姐姐,往后景明就拜托你多照拂了。他性子直,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您要是见他做得不对,尽管说他。”
“妹妹放心,”江娴清拍着她的手,眼底满是笑意,“我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怎么会委屈他?”
夜渐深时,家宴才散。
江娴清给东方景明一家装了满满一车礼物,有她亲手织的锦缎,有王府酿的桂花酒。
“妹妹,这桂花酒是我自己酿的,味甜不烈,正好适合女子喝。”江娴清说着,又拉过东方景明,递给他一个小荷包,“这里面是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符,你戴着,保你平平安安。”
东方景明接过荷包,指尖触到里面的符纸,心里满是感激。他躬身行礼:“多谢夫人。”
江娴清冲他眨了眨眼睛:“家宴都吃过了,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东方景明脸一红:“多谢母亲。”
这一声“母亲”,让江娴清瞬间乐开了怀,随后就扭头去骂霍骁道。
“霍时屹,今日起景明也算是我的儿子了,你以后在他面前说话做事少摆皇帝的臭架子,有事商量着来,不许武断行事,知道了吗?”
霍骁自是听出了江娴清的警告之意,告诫他不许再像前几次一样行事。
他垂眼应下:“知道了。”
东方远航夫妇看了东方景明一眼,心下更加安心了。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们的儿子在这场身份悬殊的感情当中,并不是下位者,相反有可能是上位者,存在着很大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