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拍打着舱壁,卷来淡淡的水汽。
船舱里只剩下杨灿、崔临照和赵楚生三人,三人分品字形,就那么洒脱地坐在地板之上。
三人之中,自是崔临照风姿绝佳,哪怕束着男子的发髻,也难掩那份浸入骨髓的风情。。。
夜雨敲窗,烛火摇曳。
城主府西厢密室中,陈惟宽披衣而坐,手中一卷竹简翻至末页,字迹已有些模糊。
他轻轻吹去浮尘,喃喃道:“《秦墨机关要略》……祖父说这书是先祖从咸阳宫秘阁带出的孤本,如今竟成了我们破局的关键。”
门外脚步轻响,归官营推门而入,肩头犹沾湿意。
“陈兄,查清楚了。”
他压低声音,“熊影姬在狱中每日只饮清水,进食极少,身形日渐消瘦。
狱卒回报,她常于墙角刻划数字与符号,似在推演什么。”
“数字?”
陈惟宽眸光一凝,“可曾拓下?”
“早让墨者摹录三份,一份呈城主,一份交孙大夫辨识药理关联,另一份……”
他顿了顿,“我私自留了一份。”
说着从怀中取出油纸包,层层展开,露出一张薄麻纸,其上密布纵横线条与奇异数列。
陈惟宽接过细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寻常记账法……倒像是某种机关图谱的逆向推算。”
他指尖轻点其中一组数,“你看此处,‘七进三退’、‘阳九阴六’,若按《要略》第三章所述,正是破解青铜锁簧的步序。”
归官营倒吸一口冷气:“她在算如何脱困?”
“不。”
陈惟宽摇头,“她在等一个时机??有人会来救她。”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异响。
两人同时起身,只见檐下黑影一闪,一只信鸽扑棱飞走。
归官营怒喝一声追出,却只拾得半截断羽,其上以朱砂绘着一只展翅鹞鹰。
“崔临照的标记!”
归官营咬牙切齿。
陈惟宽望着那残羽,神色沉静如水:“他终于动手了。”
次日清晨,市集南门骤然骚动。
一名商贩挑着两筐鲜鱼叫卖,行至税所前忽然跌倒,竹筐破裂,活鱼在地上蹦跳挣扎。
围观百姓哄笑间,谁也没注意到那些鱼腹之中,竟藏着数十枚铜牌,每枚皆刻“丰”
字暗纹。
直至午后,才有一名老农在田埂捡到一枚被踩扁的铜牌,送至衙门。
王熙杰辨认良久,猛然变色:“这是三年前丰安庄私铸钱模的印痕!
当时只查获七枚,原以为已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