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穿过花果山的每一寸缝隙,将建木枝头悬挂的万幅画卷吹得猎猎作响。
那些画不再静止,而是如呼吸般微微起伏,仿佛整座山脉都成了一个巨大的生命体,在吞吐天地间的愿力与意志。
阳光斜照,光影交织于叶脉之间,竟自行勾勒出细密符纹,一闪即逝??那是《人间》画卷的底层规则正悄然渗透进现实肌理,连草木都在无意识中学习“绘画”
。
古绘卷立于高台边缘,目光扫过台下百万张面孔。
他们来自不同国度、种族、阶层,有人衣衫褴褛,有人满身伤痕,有人眼中仍存惊疑,但手中皆握着一支笔??或竹或铁,或削木为锋,甚至有人以血蘸指,在石板上留下印记。
这已不是一场庆典,而是一场**存在意义上的加冕礼**:每一个执笔者,都是新世界的奠基者。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支由小女孩用树枝削成的“笔”
。
它早已被愿力浸染,木质泛出玉色光泽,内部隐约有灵纹流转。
这不是神器,也不是圣物,但它承载了一个信念最原始的模样:**我相信它能飞**。
“我们曾以为,力量属于神明,真理藏于典籍,命运由天书写。”
古绘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可今天我们知道,真正的力量,始于一笔一划的勇气;真正的真理,藏在每一个不愿沉默的灵魂里;而命运……”
他顿了顿,将木笔轻轻抛向空中,“从来就不该是单向的命令,而是千万人共同书写的对话。”
木笔悬停刹那,万千画卷同时震颤,无数光丝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缠绕其上。
它开始蜕变,木质化为晶质,纹理转为流动的星河,最终凝成一支通体透明、内蕴微光的笔,静静悬浮于建木之巅。
>【第七笔?续写】??此名自现于虚空。
没有诏令,没有仪式,它就这样被承认了。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泪水与笑声交织。
可古绘卷却未展笑颜。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当权力分散到每一个人手中时,混乱不会立刻消失,反而会以更复杂的形式浮现。
他曾见过太多理想在现实中扭曲的案例:自由沦为放纵,创造变成破坏,善意酿成灾难。
果然,就在“全民绘典”
第三日,异变突生。
西极荒原上传来警报:一座自发形成的“愿力城邦”
突然崩塌,整片区域陷入时间循环,居民不断重复死亡瞬间。
调查组抵达后发现,城中心矗立着一幅巨型壁画,描绘的是“永生乌托邦”
??人人年轻不死、无忧无虑。
而绘制者是一名患绝症的青年画家,他在临终前耗尽全部生命力完成此画,并写下遗言:“如果不能活着,那就让我画的世界永远存在。”
问题在于,这幅画太“真”
了。
它不仅吸收了创作者的执念,更借由共构网络吸纳了数百万渴望永生者的愿望,形成了独立意识,开始强行改写现实,试图将整个区域纳入它的“永恒乐园”
。
可这种“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