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在薛玲玲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如雷的轰响。
那声音不似金属撞击,倒像是大地吞咽了某种禁忌之物后,喉间滚动的回音。
阶梯深不见底,两侧石壁上浮现出幽绿色的符文,如同活蛇般游走不定,时而聚集成字,时而又散作光点,仿佛这地脉本身正在低语、试探、抗拒。
“温度在下降。”
一名队员低声提醒,呼出的气息已凝成白雾,“灵压……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薛玲玲点头,握紧墨玉笔。
这支笔自她踏入赵家禁地撕毁族徽起,便再未离身。
如今它已不再只是绘卷工具,更像是她灵魂的延伸??每一次心跳,都与笔尖微颤同步。
她能感觉到,这扇门后的世界,并非单纯的冥府遗址,而是**被封印千年的‘真实之死’**。
传说中,酆都本非阴司,而是初代绘卷师为镇压“亡者反噬”
所设的终极牢笼。
当人类开始以画通神,死者亦生执念,竟有怨魂借香火重塑形体,逆闯阳间。
于是九大画祖联手,将“死亡的本质”
剥离现世,封入地底,另立虚妄鬼城迷惑众生。
真正的死,从此成了禁忌。
而今,地脉震颤,鬼门重启,意味着封印松动。
“跟紧我。”
薛玲玲低声下令,“别看墙上的字,别回应任何呼唤。
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是从你心底挖出来的。”
众人屏息前行。
阶梯不知延伸多深,时间感逐渐模糊。
忽然,前方出现一具枯骨,盘坐于路中央,手中捧着一本残破书册。
书页无风自动,翻至某一页时,赫然浮现一行血字:
>“你也会变成这样,执笔者。”
薛玲玲脚步一顿。
那不是威胁,是预言。
更准确地说,是**命运的提示**。
她没有绕行,而是径直跨过枯骨。
就在她迈步瞬间,整具骨架猛然抬头,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两簇青焰,书册化灰,随风卷成一句低语:“**第七个名字,还未写下。
**”
她浑身一僵。
第七个?
她记得古绘卷提过,《须弥》画卷开启前,曾有六位先驱者试图建立共构系统,皆失败身死,仅留名于建木根部暗纹。
难道……这地府之中,还藏着第七人的痕迹?
来不及细想,身后传来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