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眼帘,金色的妖瞳深处,沉淀著未散的思虑与深深的倦意,目光却精准地落在怀中人身上。
“太僕卿的担子,交予你执掌,我自是放心的。”
斗牙的声音放得更轻,几乎融入了庭院里树叶摩的沙沙声。
他的手臂依旧环著濡鸦纤细的腰肢,掌心传来的温热,似乎能驱散些许精神上的疲意。
目光在她鸦羽般的长髮与精致的侧顏上流连片刻,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嘆息。
“只是,这段时日—“
“让你—受累了—”
那“受累了”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並非王对臣下的褒奖,更像是一种混杂著疼惜与疚的私语。
是知晓她为了铺设那张覆盖王庭的巨网,耗费了多少心力。
是明白她在各方势力间协调平衡,承受了多少压力。
隨著王庭的摊子越来越大,並不是斗牙一句话,就能从上到下完完全全的落实下去。
还是那句话,人心是质朴的,人心也是自私的。
若非身边这些如星辰般闪耀的红顏知己,替他分担著千钧重担,支撑起王庭的运转。
斗牙都想选担子不干,携三五佳丽,逍遥山水,醉臥美人。
“亨——”
怀中传来一声带著娇嗔的轻哼。
濡鸦微微侧首,暗红色的眼眸斜而来,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风情万种。
“你这没良心的—”
“现在—才晓得么?”
她嘴上不饶人,那温软幽香的身子,却诚实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寻了个更舒適的姿势,仿佛倦鸟归巢。
“不过—”
濡鸦的声音慵懒了几分,带著一丝尘埃落定的释然,
“熬过了最难的时日,如今太僕卿也算走上正轨了。”
“靠著以老带新,加上文文和果那两个丫头片子帮衬。”
“总算能喘口气,太僕卿的政务工作能够自我循环运转起来,不用事事亲为。”
她说著,忽又抬起眼帘,眼尾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嗔意,指尖轻轻戳了戳斗牙的胸膛。
“说起来,自我卸任风雷翼骑之主,承担太僕卿职位之后,最耗费心力的,倒不是那些繁琐公务濡鸦的樱唇微微嘟起,媚眼如丝地横了他一眼。
“而是——”
“伺候你这个—磨人又没良心的狗男人!”
“啪!”
一声清脆又带著亲昵意味的轻响。
斗牙的大手,不轻不重地在她挺翘的臀侧拍了一下。
他非但不恼,反而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蹭到她染著薄红的耳廓。
低沉的笑声带著滚烫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肌肤。
“你才是没良心的“”
“顛倒黑白—“
“明明———是我在“伺候”你才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带著小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