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响是被申从云一路拖过来的,说什么她初来乍到的不认路,让祁响帮同事一个小忙。
祁响不知道她来这里是想做什么,但也不怎么在乎,只打算把申从云送到之后就结束这一切。
然而眼前这人得寸进尺,甚至还想拉着他往鬼巢里钻。
“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祁响终于问。
“这个嘛……”申从云眨了眨眼,“哦,对了,你在中午的时候路过那些学校没有?那些家长们在午饭的时候,很多会带着饭盒守在门口,喏,我过来就是这个性质的。”
祁响不知道这算什么比喻,刚想让申从云自己进去,眼前人就自顾自地往山脚走过去:“这水边怎么也没艘船?这让我们怎么进去。”
祁响有点无语,本来想丢下申从云一走了之,但他又想起来这个人毕竟是他带过来的,虽然是她强迫,但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祁响也有责任。
该死的责任感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祁响犹豫片刻,还是没走,跟在申从云背后下了山。
申从云正站在岸边四处张望着,似乎是想要造一条船好让他们划进湖对面的山洞里,但是湖上的唯一一条船早就被尚语堂给划走了,他们又哪里能找到备用的。
“你说我们能试着游过去不?”申从云思考着,俯下身撩了一把这潭中的水,“就是不知道这下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妖兽。”
光是看水,申从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样,只能感觉到这水格外地冷,大约有些鬼在这潭里,不过他们也还能对付。
“下去看看吧,”申从云决定,“一直在这里打转也不是个事。”
没等祁响反对,她就系紧外衣挽起衣袖,走入了水中。
虽说祁响是房弘光的弟子尚语堂的师弟,但申从云并不恨他,虽然也称不上喜欢,不过总也不至于看着他死了。
不过她都帮到这儿了,祁响还是要死,那申从云也不拦着。
祁响发现自己有些习惯了这个人自顾自地下决定,又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他叹了口气,只好跟了上去。
这水下黑咕隆咚的,倒是比其他地方更阴暗些,申从云用了避水诀,潭水中浓重的鬼气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申从云回过头看了一眼,祁响在她身后下了水,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源源不断地吸收鬼气,随着他的靠近,申从云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这一路下来,申从云也遇到了几只鬼,不过都称不上强,就算祁响不出手,申从云自己也是能对付的。
但这水下越是风平浪静,申从云心中的担心就越多一分,这些鬼顾不得他们,或许是去追闻人潜和柳萧了,申从云只怕她去晚了,自己的两个师弟会遭遇不测。
只不过这地方给她的感觉还有些奇怪,虽然申从云不是捉鬼师,但对鬼也是了解一些的,这水下的鬼总体而言应该不算少,鬼气相比之下却不怎么浓重,被祁响带着的法器一吸就没了,像早就已经被净化过一遍似的。
而没过多久,申从云就知道了原因。
二人游到离山洞没多远的位置时,申从云看见有一块区域的水质格外清透,她有些困惑,向周围看去,却发现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她心中起了疑心,向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往那光的方向游了过去。
祁响不知道申从云又发现了什么,只好跟着她一起往水底过去。
靠近了之后,申从云才发现,躺在那水底下的是一枚玉牌,这附近的鬼气似乎就是被它给吸收了的。
但这地方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法宝在?
申从云有些奇怪,刚准备靠近了再一探究竟,却发现那法宝突然闪烁了一下,让申从云停了下来。
祁响跟在申从云身后停下了脚步,他刚想问问申从云怎么回事,浅浅埋在水底淤泥中的那块玉牌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是……”祁响皱了皱眉,一手下意识地落在了自己的腰间。
这法宝给他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而另一边,神识也察觉到了这里来了两个人。
她已经在这阴森森的湖底待了许久了,那只该死的鬼偷袭了柳萧之后就把玉牌给扔了,大概是玉牌的力量让它不大受得住,但神识依然很愤怒。
搞什么,把她带走之后就自顾自地跑了,这鬼到底有没有责任心啊?
然而,任凭她在身后如何叫唤,那鬼都没有再理她,神识只好随着这块玉牌沉入了湖底,有苦说不出。
虽然来之前她说了不用柳萧救,但真的遇到了这情况,神识觉得还是有人来救一下她来得好。
然而现在这地方别说来救她的,连个活人也没有,虽说神识可以活动的范围很大,但毕竟是寄宿在这块玉牌上的,要是她离开得太远,玉牌本体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鬼给毁了,那她连哭都来不及哭一声就会直接嗝屁。
神识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大概率是不会回来救她的,她叹了口气,孤苦伶仃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只希望那两个人赶紧完事,早点回来,把她从这破地方给带出去。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神识突然感觉到有两个人正在缓缓靠近。
她一开始还激动了一下,但紧接着她意识到,这两个人是从柳萧与闻人潜离开的反方向过来的,她又失望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