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从云回过神来,反问:“你们想不好?”
“要死很容易,问题是怎么死的,”柳萧语气淡淡,“不过最好在天亮之前结束。要是被人发现了闻人远失踪,再送回去可不那么容易。”
申从云沉默片刻,道:“你们栖星宫的地牢外人能进去吗?”
“你想进去?”柳萧问她,“没什么不行的,跟我过来就是了。”
他偏头望了一眼闻人潜,后者抿着唇没说话,没有直接同意,但也没说要反对。
柳萧停下脚步,捏住闻人潜的手腕,从掌根一直滑到指缝,最后捏了捏他的指尖。
“干什么……”闻人潜有些痒,想把手抽回来,“还在外面。”
之前还拉着他在公共场所干坏事,现在倒是保守起来了。
比起对付闻人远那个老头,现在的柳萧其实更想把闻人潜抱在怀里揉揉脑袋摸摸脸,男鬼之前受了不少苦,柳萧心疼。
但现在做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闻人潜大概会觉得莫名其妙的,然后待在那儿随他揉。
最后柳萧还是没有松开闻人潜的手,在他耳边问:“你想让她一起过来吗?”
“你都把她带到栖星宫里来了,还问我想不想?”手边刚好有个泄愤的对象,闻人潜气呼呼地捞过柳萧的胳膊,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这不是刚好免了再让她说一遍,”柳萧也不恼,反手摸了摸闻人潜的脑袋,“你不高兴的话,那我现在让她回去。”
闻人潜却闭了嘴,半晌才憋出一句:“来都来了。”
闻人潜也是知道,要是今晚没有申从云,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把闻人远带到栖星宫来,沧泽宗掌门的洞府守卫何其森严,平日里衣食住行也有专人把控,轻易不得近他的身。
若非这次申从云做了沧泽宗的随队医修,又借管理局任职之便把他们的巡逻路线都打探清楚了,他们就连接近闻人远都要好好想一番对策。
即便如此,申从云还是碰上了祁响,也不知是该说她倒霉好,还是该说一声好事多磨。
申从云假装没听见两人的话,她悠哉游哉地在他们后面走着,看上去像是来参观的,时不时还停下脚步欣赏一下栖星宫的夜景,发出几声没见过世面的赞叹。
一人一鬼来到地牢门口的时候,申从云还负手站在那儿观赏路边仔细打理过的花丛,闻人潜忍不住催促:“你能不能快点?这花有什么好看的?”
申从云慢悠悠地回过头,看上去有些受伤:“你嫌弃我没见过世面?”
闻人潜愣了一下,觉得这人无理取闹,没忍住骂:“你是不是有病?”
“哎,师弟倒是了解我,”申从云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大概是今天晚上难得剧烈运动,倒确实觉得胳膊有点疼了。你看看我,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闻人潜沉默了,他下意识看了柳萧一眼,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柳萧安慰地拍了拍闻人潜的肩,“你俩都有病。”
一个病在脑子,一个病在身体,要不怎么说是师出同门呢。
闻人潜没听懂,只知道柳萧又在找机会偷偷骂他,气得瞪了他一眼,一转身钻进了地牢里。
“谁也别说谁,”申从云走过来,拍了拍柳萧的肩,“搞得好像你没病似的。”
柳萧平静地望向她:“我病哪儿了?”
申从云指了指他的左胸膛:“心脏。”
柳萧“哦”了一声,看上去没有生气:“栖星宫一夜游到此为止了。”
申从云:“……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最终申从云还是拿到了栖星宫一夜游的续票,她跟着柳萧一路下了地牢,为了避免被这个小心眼的师弟赶出去,她嘴上拉拉链,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栖星宫的地牢里也是关了不少人的,柳萧视若无睹地走过去,在路过一间囚室的时候,申从云脚步一顿,“哎”了一声:“你们把他关在这儿呢?”
柳萧回头一看,才发现关在那囚室里的是范华藏,这时候正成一个大字瘫在地上不省人事,要不是申从云提醒,柳萧都忘了还有这号人。
“这人你要留着吗?”他问申从云。
“问我吗?”申从云指了指自己,“倒是随便,本来也就是路上随便拉来的。”
“那你这拉的人倒是挺巧的,”柳萧看上去随口说了一句,“我让人把蛊虫拿出来了,你还要不要?”
“不了,你留着用吧,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说着,两人就来到了关押闻人远的那座牢房前,闻人潜看上去在那儿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这时候正站在墙边摆弄那些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