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硬撑了,从昨夜到现在,你一口水饭都未沾。」
她摇头,却被他半强制地按坐到榻边。
怀瑾走到一旁,取出医箱,取出细瓷瓶与汤匙。
「只是些补气的药,不苦。」
他舀了一匙汤药,送到她唇边。她下意识想避开,他只是望着她,眼神坚定,像在说——这一口,你不能不喝。
那一瞬,她看着他。那双黑眸里没有命令,只有无声的心疼。
她终于屈服,轻啜一口。温热的药液滑入喉间,微苦之后带着淡淡甘香。
「你真把我当病人。」她苦笑。
「你确实病了,」他淡声道,「你的病,不在身子里……而在这些年被压着不敢说的心里。」
她怔了一下,眼底浮出一抹哀色。
「那样的病……你比谁都该治,可你却从不肯救自己。」
她轻声说,「你呢?你心里那笔仇……就真的放得下?」
傅怀瑾神色微变,沉默半晌后才说:「我从未真正放下,但这条路……你不该替我走下去。」
昭寧抬眸,唇边的笑微微苦涩:「你太温柔了。「在这样的乱世,心越软的人,越容易被逼到绝处。」
他不答,只伸手替她整理鬓发。
指腹掠过她的脸颊时,她心头一颤,喉间滚动。
那一瞬,空气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到对方的心跳。
「怀瑾……」她轻唤他的名,声音几乎化在气息里。
「嗯?」
「若真有报应,我寧愿一切都结束在我身上。」她语气平静,却透出深沉的决绝,「只要不再有人因沉家而死。」
傅怀瑾猛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没再多言,只让她的额头贴在自己胸口。那里的心跳稳而热,与外头雨后的寒凉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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