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枝道:“没想什么……”
说完,她的头被敲了一下。
邬辞砚走到她旁边,道:“说实话。”
好吧,刚才的确实不是实话。
主要是,这个实话,不太吉利。
温兰枝道:“万一我们死在里面了,最后一次看到的是夕阳,不是日出,有点遗憾。”
说完,她脑袋又被敲了一下。
“哎呦!”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更重,她两个手捂住被敲的地方,鼓着脸,看邬辞砚。
邬辞砚道:“我要是能让你死在这儿,我就不姓……”
他闭嘴了,转过身,往屋子里走。
温兰枝被他这话抓住了,也跟着走进去,“姓什么?公子你姓什么啊?”
邬辞砚不答话。
温兰枝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温。”邬辞砚随口答道。
温兰枝没反应过来:“什么?”
邬辞砚道:“姓温。”
“哇?真的?”温兰枝欢快地上前一步,两只手都搭在他手臂上。
邬辞砚从书柜里转出视线,正要开口,看着她圆圆的眼睛,突然就说不出假话来,“……假的。”
温兰枝:“……哦。”
她突然注意到窗台上的小鸟,伸手碰了一下。
白色硬邦邦的小鸟突然长出血肉,活了过来,在屋子里飞来飞去。
温兰枝的眼睛跟着慢悠悠扑扇翅膀的小鸟,转完了整间屋子。
“好漂亮。”温兰枝感慨道。
邬辞砚还在翻看书架,听到这话,突然转过头来,“什么好漂亮?”
“房间啊。”温兰枝的视线从小鸟身上移开,在铺着软和被褥的床和堆放着各种柜子盒子的梳妆台之间徘徊。
她跑到柜子旁边,道:“这个柜子上的花纹好漂亮,以后我有家了,有钱了,我也打一个这么漂亮的。”
她转过身来,看着邬辞砚:“我练功的时候,袜子特别容易破,经常得缝袜子,等我有钱了,我就买好多好多双袜子,穿一双丢一双,才不缝呢。”
她打开柜子,在里面找出针线,“他们很多东西都没带走诶。”
邬辞砚道:“可能是走得匆忙。”
他把手里的书放回架子,道:“你很想要一间大屋子?”
“你不想吗?”温兰枝自然而然地问出口。
邬辞砚没吭声。
一间大屋子,不止意味很多钱,还意味着定居,意味着白天无论去哪里,晚上都要回到那间屋子里。
定居?
他不敢想。
他流浪很多年了。
他扫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某人。
他确实不敢想,也不可以。
但是有人可以。
他必须流浪,但没有人必须要陪他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