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爱这个世界,又怎么学得会爱一个具体的人。
姜颜林在这一路的观察与解读中,已经明白,裴挽意是一个只掌握了生存的规则,却没有鲜活地去生活过的人。
她身上的不被社会成功规训的种种特质,都是一种接近动物般原始的野性与反骨。让她一面聪明地披上完美躯壳融入其中,一面又始终分出另一个游离的自我,冷眼漠视着周遭的来来往往。
姜颜林越是了解她人生中的那一块块拼图,就越清楚地感受到了她是什么模样,又为何野蛮生长成这样。
也许这副光鲜亮丽的躯壳,最让她如鱼得水的方向与领域,就是在她的工作与事业上。
每一个成功的资本家,都需要这样缺乏对普通人共情的能力,才能心志坚定地走向金字塔顶端。
所以姜颜林在她的身上感受到那些“去性别化”的特质,就是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性别的概念是最模糊的。
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该做什么样的人,才能达到最高效的利益最大化,那她就不介意把自己变成什么模样。
——就好比她明明习惯了在床上做全权主导的上位者,却也可以为了自己的意图,而将自己送到姜颜林的手上,半点也瞧不出一丝不情愿。
有这样的能力和觉悟,再加上那旺盛的精力和脸皮厚度,裴大小姐做什么都会很成功。
只要她活得足够明白,扬长避短地让自己免于陷入麻烦,就能逍遥快活到很久以后。
但她身上最大的矛盾之处,偏偏就在于此。
姜颜林不知道她有没有过真心的朋友,但她回答没有任何最信任的朋友时,脸上坦然的神情并不作假。
亲情上的供给更是不必提及,她认为自己最厌恶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而姜颜林却也能察觉到,她真正最不想接触的人,是她的母亲。
兄弟姐妹也似乎并不存在于她的世界,无限接近于透明。
恋人,友人,亲人。
人活在世上仅有的几条能够学会爱与被爱的道路,都没有向裴挽意敞开过。
倘若她活得足够明白,便不会挣扎在夺取这些又舍弃这些的闭环里。
晚上睡觉之前,裴挽意强硬地驳回了姜颜林要去客房睡的打算。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要跟你商量。”
姜颜林懒得跟她掰扯这些,穿着睡裙就要去客房。
裴挽意伸手就将她一把扛起来,头也没回地走进主卧里,再把她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俯身上了床,一把拉过她抱进怀里,没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
“都说了不会折腾你。”
做完了整套“洋大人强抢民女”的流程,她还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辩解一句。
姜颜林信她还不如信自己明天能赶完项目进度,顿时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她,就任由她这么贴着自己,开始酝酿睡意。
裴挽意见她老实呆在自己怀里,才略感满意地抱着她,指腹摩挲着,又不自觉地钻进那领口,捏着光滑的软嫩感受触感。
“对了,周六晚上阿秋过生日,喊我们去吃饭。”
裴挽意在她发火之前,明智地选择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手指却愈发过火,捏着那圆润的一点拉扯把玩,惹得怀里的人几次推开她的手。
姜颜林确实很久没见她和这群朋友聚会了,随口回了句:“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你不和我去啊?”
她俯身凑过来贴着姜颜林的颈侧,呼吸打在肌肤上,又变成了细碎的吻,一路吻过颈侧和锁骨,再不动声色地把她翻过来,埋头吻着含着,啃咬厮磨。
姜颜林就知道她安分不了五分钟,只能在被子里踢了她一脚,警告她别太超过。
“为什么我非得去呢。”
姜颜林本来没这个意思,她非要曲解一句,索性就也顺着她的话来了。
裴挽意冷哼一声,含糊不清地吸咬了几下,才捏着那饱满抬头道:“你不去还想去哪,在家打游戏,跟谁打?”
越来越会强词夺理了,没有“题干”都能强行制造一个来借题发挥。
姜颜林躲开她另一只手,紧紧收拢双腿,又踹了她一脚,她才稍有收敛,暂时没再来招惹。
“我在家能赚钱,我去了能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