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笔后,静间遥的手就顺着本能熟练地画了起来。
他立刻埋头画了起来,时不时抬起眼睛,仔细地端详着安室透的面容,然后又专注地继续作画。
安室透保持着自然的姿势,任由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扫过,继续享用早餐。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脏在咚咚地跳动,大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那个笑容并不属于组织成员田纳西,而是属于在更早之前,那个在樱花树下的青年。
安室透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早上醒来的情形。
安室透的睡相向来很好,睡着时是什么姿势,醒来就是什么姿势。
但雨宫裕之显然不是。
安室透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了紧贴自己的温热体温。
奇怪的是,他向来警觉。
上次雨宫裕之留宿他家,就算隔着一堵墙,他也难以入睡。而今天,对方靠得这么近了,他竟一夜未醒。
安室透睁开眼,微微侧头就看见了雨宫裕之毛茸茸的发顶。
如雨宫裕之自己所说,他喜欢蜷缩着睡。
昨晚不知何时,他从床边滚到了安室透的身边。此刻他正一只手指勾着安室透的衣袖,额头轻抵着他的手臂,头发微微翘起。
安室透撑起身子,静静注视着熟睡的人。
雨宫裕之似乎在做梦,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转着圈。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扬起嘴角。
真是个复杂的梦,安室透在心底轻笑。
他伸手摸索手机,看了眼时间。
【7:34】
这下轮到安室透皱眉了。
昨晚他是十一点多入睡的,而现在是七点半。他居然睡满了整整八小时。
警校毕业后,他再也没有睡过这么长的时间。
平时最多睡六小时,忙的时候只睡三四小时,甚至彻夜不眠。
打开加密邮箱一看,已经有几封待处理的公安的工作邮件静静躺着。
该起来了。
他刚想起身,衣角却被身旁的人牢牢拽住。他试着轻轻抽了抽,没能抽动。
算了。
安室透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不再用力试试,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起身的念头。
他轻叹一声,靠着床头开始处理起工作。
直到身边的人悠悠转醒,才松开了他的衣角,伸了个懒腰,然后又突然惊起,下意识要出手,却又在迷茫中及时停了下来。
安室透忍不住勾起嘴角,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放下手机。
“早安,雨宫君。”
雨宫裕之缓缓眨了眨眼,确认似的在他的脸上盯了片刻,才道:“早安,前辈。”
那一刻,安室透繁复的思绪都汇聚成了眼前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