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三月十四日①,是宫野明美的生日。
降谷零扒在窗台边看雪,注视着楼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金黄色的碎发亲昵地和脸颊相接,脸和玻璃贴的太近,几乎要将他的五官都压平。呼出的白气在窗面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雾,又被他用袖子擦去。
“老师还没回来吗……”
风雪太大,楼层太高,底下的人不过都是飘渺恍惚的黑影,看不确切真实的模样。
诸伏景光拉开阳台门,冷风趁机钻入室内,看着幼驯染缩成一团,也要死死盯着楼下的倔强背影,只觉得好笑又无奈。
“zero,别靠在那里了,外面很冷。”
“哥哥和明美正在整理餐桌,我们先吃饭吧。”
“现在几点了?”降谷零没有回头,闷闷不乐地抵着玻璃问。
诸伏景光走到了他身边,陪着他,坐在窗边吹风。
“大概四五点了吧?”
“今天都快过去了……”降谷零歪倒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已经好久没见到老师了,都快十天了……”
“是十一天。”诸伏景光把降谷零翘起的碎发抚平,轻声纠正。
等待是很漫长的刻度,在童年的历程里总是被拉得格外缓慢。
他原本不明白这些,直到长野与东京之间牵起那根电话线,日历上被红笔圈出的日期像散落的纽扣,永远凑不齐完整的月份。
他学会了等待。
在和哥哥一同居住在东京后,他曾以为自己再也不需要等待。
但这次的等待又或许有不同,
他带着约定,带着期许,确切着那个人一定会踏雪归来。
等待是漫长的,却通往一条美好的道路,在等待的尽头,和那个人终将重逢。
……
黑泽阵推开家门时,四个脑袋正齐刷刷地转向他。
雪花在肩头尚未消融,寒气随着敞开的门缝漫入玄关。
“怎么都在门口等着。”
话音未落,温暖的重量便接二连三地撞进他怀里,伸出毛绒绒的爪子,将他团团围住,埋在沾染雪粒的羊毛围巾间。
他弯腰放下蛋糕和礼物,拢住了他们,寒气被蓬勃的暖意驱散,外界的一切纷扰和黑暗都与此地无关。
“我回来了。”
他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