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也心生疑惑,“是啊,当时城门没关,连守卫也没有,就是伤我们的人也是三日后才出现的。”
“这个不对呀!”江淮南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姜珂说。
是不对啊,就好像……就好像猫抓老鼠前,在逗老鼠玩,他们不是逃走的,更像是被放走的!
那为什么又有杀手追杀呢?
姜珂心里的谜团更多了。
“伯父,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沐夏两家究竟因何灭门?”姜珂神情严肃,放在桌上的手不由攥成拳。
“阿旻没和你说吗?”
姜珂摇摇头,父亲不说,她也不敢向别人打听,荆州离京城千里之遥,什么流言也没有,静得仿佛没有这两家人。来京后,即便是想查也无从下手,她探过记档处,养心殿,乾清宫,除了钱家的那一封弹劾的奏章,可谓是毫无进展。
江淮南在听得沐旻对此事闭口不谈后,明白过来,阿旻这是想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只有什么也不知道才能活的更长久。
“晴玥,你也不必问了,此事到此为止。”
刚刚还在叙旧的江淮南突然变了脸色,直起腰来,不再同姜珂多言语。
“伯父,这对我很重要,求您告诉我,我们家是以什么罪灭的门。”姜珂直直地跪了下去,冲着江淮南哀求道。
“你回宫去吧,不必多费口舌。”
“伯父。。。。。。这是我的命,我知道您同父亲都想保护我,只是,不清不楚的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话音一落,姜珂便朝地上连连磕起头来,竟是下了死力气,头撞击地板每一声都震荡在江淮南心里。
江雅彤再也看不下去了,也跪在地上,“父亲,您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求您可怜可怜阿玥的一片心吧!”
江淮南背过脸去,心里早已乱成一团,痛苦之色也浮现在脸上。
江雅彤见江淮南还是不为所动,站起身来,一把抽出江淮南的佩剑横在脖颈上,“父亲,您若不说,就等着给我和阿玥收尸吧!”
江淮南被吓了一跳,赶忙说道,“胡闹!孰轻孰重你也分不清了,我的小祖宗,你先把剑放下来,仔细别伤着。”
姜珂停下动作,满眼泪水,眼神却异常坚毅,“伯父,每晚那些亲人的身影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们浑身是血,至死眼睛都没闭上,我可以不明不白的过完余生,但是他们呢?他们只能蒙受着不白之冤,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但是,他们为国一生,不该是这个下场!”
姜珂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头重重磕下后便在没有起来。
“好,你起来吧,我说与你听便是!”江淮南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了这话,江雅彤安下心来,丢下宝剑去扶姜珂。
江淮南定了定心神,才缓缓说出“当年的圣旨说,沐夏两家勾结,欲助先太子珩谋反,是为叛国,诛连……九族。”
“谋反?叛国?根本是无稽之谈,祖父外祖父怎么会谋反呢?”姜珂一点儿也不信祖父外祖父会叛国,忠诚如祖父,大梁之柱国,外祖更是只知带兵打仗,什么政治,什么权力,他一个糙汉怎么会懂呢?
“我也不信夏老和沐老会叛国,只是听说先皇证据确凿,还不许大臣求情。”
姜珂忽而想到了那份奏折,“伯父,你说,会不会同钱家有关。”
“我在乾清宫见过钱思源于事发前的一份奏折,里面弹劾祖父私自调兵。”
江淮南眼神一凝,仔细琢磨起来,“调兵?夏老统领三军,调动兵力是常事,但是私自调兵却是毫无可能,没有虎符,怎能调兵?”
气氛一时很凝重,江淮南还在追溯以往,想从细枝末节中回想起点什么,“对了,事发前,确实有一回兵力调动,你大舅父同我喝酒,还说该有月余见不到面了,领了圣旨,从边关要调三万战士至陇西。”
“当时,我俩还闲聊,大梁国内安定,也无贼人作乱,调兵何为。”
姜珂听了疑惑更重,这是先皇的旨意,又怎会因着钱思源的弹劾而定罪呢?
当年的真相依旧被迷雾笼罩,但好在不是一无所获,起码真相的一角已经被掀开。
“孩子,你能活着出来,又何必卷进宫里,置自己于险境啊,夏沐两府就剩下你一个独苗了!”江淮南痛心疾首,不忍让姜珂再返回宫中冒险。
姜珂又何尝不知危险,就因为夏沐两府就剩自己一人了,若是连自己也龟缩不前,那她家的冤屈可就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了!
就在屋内三人还沉浸在过往中,门外有人来报,“将军,出事了。”
江淮南推门而出,沉声问去,“怎么回事?”
“朱雀大街来了一帮刺客,与另一伙人缠斗在一起,就连绣云纺也跟着着了火!”
房里的姜珂与江雅彤面面相觑,她们这才离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出了乱子,幸好贺景逸回宫了,她二人也不在现场。
但江雅彤很快意识到不对,轻呼一声,“坏了,阿依古丽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