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觉自己失言,及时打住,改口道:“你成亲也有段时日了,现在怎么样?现在身子可比从前好些?”
谢璟知道她最开始想说的是什么,自己的长相随母亲,康王妃和容妃过去曾是旧友。
“嗯,多谢王妃挂念,好多了。”
过去他在宫宴上经常因病缺席,要么也是坐在最边缘,不大引人注目,许多人都对清嘉公主印象模糊。
很多人大概都和康王妃一样,看到谢璟时,有些讶异。
道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投来,也不知是惊于陌生的七公主的容貌,还是想到了当年常伴君侧的容妃。
今年,谢璟的座席稍微往前排了排,和驸马并排坐在略靠前的位置。
他心想,这还是沾了喻青这宣北侯世子的光呢。
载歌载舞,丝竹声声。
以太子为首,众人开始依次给皇帝祝寿并送寿礼,谢璟、喻青是跟其他几对公主驸马一道敬酒的,谢璟有意往后站了站。
皇帝已经年近六旬,两鬓有了苍色,他远远地看着两道出挑的人影并肩而立,若有所思,觉得陌生又熟悉。
皇后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在一旁道:“陛下,您瞧,三公主送的这白玉寿桃,多么别致啊。”
这一打岔,皇帝也转而去看贺礼了,也忘了再唤那站在最后的女儿上前来。
众人依着尊卑顺序献了寿礼,又由太子牵头齐齐下拜,再祝皇帝万寿无疆、圣体康泰,皇帝自是龙颜大悦。
几名年轻的宫妃开始进献歌舞,精心设计,美轮美奂。
底下的人也纷纷祝酒,宫女太监穿梭在席间,不住呈递珍馐佳肴与琼浆玉液。
到了此等年纪,皇帝也喜欢这欢庆热闹的气氛。太子提议,以“福”“寿”二字做飞花令,击鼓传花,停在谁处,就说一句诗,再赐酒一杯。
皇帝正在兴头上,就应允了,太子命令一名侍卫击鼓。
不知怎的,玩了数局,鼓声总停在喻青附近,好几次都落在她的手中。
她也不是没有转手的余地,只是离她最近的是清嘉,总不好让清嘉喝酒,所以都是绕过公主,往侧后传。
每当花停下,宦官都新斟一盏酒奉上来,据说是皇家珍藏的御酒,入口时,的确与席间的酒滋味不同,带着某种浓郁的口感。
“陛下,臣妾想求个恩典。您看,难得今日皇儿们齐聚,臣妾也许久没好好看过这些孩子了。可否让他们留宿宫中?陪臣妾和后妃们多说说话。”皇后道。
第29章诡计香有些浓,熏得喻青头晕。
皇帝膝下不少皇子公主均已成年,出宫后各立府邸,平日进宫请安都是按时辰。
一些母妃数日才见子女一面,确实寂寞。皇帝略一思索,觉得皇后所言有理,便恩准了。
宫宴结束,皇帝先行起驾回寝宫,其余人恭送。
喻青小声问清嘉:“今夜留宿,是宿在哪一宫?”
谢璟道:“自有礼官安排。”
喻青:“哦,那你我是住在一处吗?”
谢璟:“……”
好问题,他也一时语塞了。
两人是夫妻,一般都是安排在同一寝宫。
上次和喻青睡在一起,还是新婚之夜,那次也没有同床共枕。
喻青也有点心虚,之前没想到留宿的。
也不知道寝宫里有没有能让她凑合的小榻,要是真和公主一起……她穿里衣也怕露馅,和衣而卧?多加几层?
两人可谓各怀心事,往殿外走时,一名负责撤宴洒扫的小太监被台阶绊了一下,手中的水桶一倾,正冲两人这边。
喻青敏锐地反手拉住公主,带着她撤了半步,避开了大部分,清嘉没事,但她自己的一片衣角还是被淋湿了。
谢璟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