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是大大滴有,宫斗技巧也十分登峰造极。
这位的野心可不是小小的国家队总教练能够满足的,他剑指国家体育总局和滑协主席。
所以培养一支能够支持他的嫡系,打压前教练旧部就至关重要。
无忧无虑的小鸟无知无觉地飞入漆黑的夜晚。
配乐的鼓点开始变得低沉,一下下震颤人心,如同夏季雷雨前的潮闷,观众渐渐坐立不安。
残酷的倾轧总是来得悄无声息,从对她的训练进度一天一问到三天一问,再到彻底漠然,林鸢渐渐被边缘化,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去找女单教练,可是教练们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她,拿着许久没有更新过的训练单,劝慰她好好练习,不要多想。
不是没有想过为孩子更新训练单,只是每次她们一有动作,总教练就投来冷淡、充满压迫的目光。
“资源是有限的,我们要更加关注拥有成为顶尖运动员潜力的孩子。”
那么这个孩子是谁呢?很尴尬,被选中的人是朱湄。
如果说朱湄的天赋和林鸢不过在伯仲间,那么男单除了现在顶着的一哥,就只剩下独苗游弋。
总教练很不喜欢游弋,因为这个男孩看着一副成天傻乐的样子,实际上是个满身反骨的倔种。
为了林鸢,他不止一次和教练公开顶牛。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得到的资源倾斜是实打实的,他的出言不逊落在外人眼里,反而是少年人心比天高,不知感恩的表现。
不患寡而患不均,原本该是最稳固不过的三角形隐隐有些松动。
无论是否出自自愿,他们无法面对林鸢。
而林鸢呢?她当然难过,甚至可以说得上怨怼,可她无法在朋友们面前表现出来。
朋友们得到了更好的对待,更多的机会,这是好事啊……难道她要摆出那样丑陋的嘴脸去朝他们发泄吗?
林鸢做不到,她有她自己的傲气。
教练不公,她只能更加努力、更加拼命地训练,自己一个人抱着录像复盘,在深夜里抱着膝盖默默观看那些世界冰坛上极为出彩的女单比赛,分析笔记写了一页又一页。
林鸢小时候爱极了滑冰,在冰上大大小小摔过无数次,最开始父母还很担忧地带着她去看医生。
结果医生拿着她的片子啧啧称奇:“她很健康,她的脚踝条件极佳,看来是天生的花滑运动员呢。”
彼时林鸢骄傲地扬着脑袋,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她是如此确信着,自己未来一定会在世界冰坛留下自己的名字。
这是被花滑这项运动宠爱着的孩子,她优越的先天条件、强悍无匹的天赋,让她在被放养的情况下,依然在国内锦标赛中拔得头筹。
这下就连有意忽视她的总教练也不由头疼了起来,他没想到她能天才至此。
可就在总教练犹豫的时候,仿佛命中注定一般,林鸢受伤了。
在一场普普通通的训练中,她和另一名正在练习的运动员相撞,巨大的惯性和收刃时的别扭姿势,使她落地时膝盖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力。
右膝十字韧带断裂。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鸢的发育关不期而至。
那绝对是最黑暗的时刻,往日的冰上宠儿被收回了一切优待,她的身姿变得笨拙,曾经信手拈来的各类跳跃纷纷离她而去。
膝盖处无时无刻的疼痛更是日夜折磨着她。
从影片开始就一直光彩夺目的林鸢第一次落下了眼泪。
眼泪打在冰面上,一颗又一颗,观众心里仿佛也在下着一场湿漉漉的雨。
镜头开始摇晃,昔年医生的话语再度响起,紧接着插入了一段平行蒙太奇镜头。
“……天生的花滑运动员。”
“但损伤总会累积,到了一定程度在爆发,你可能下半辈子腿里都要埋着钢钉生活。”
“生不如死的疼痛会逼疯你。”
面庞青涩的小女孩面露忐忑,再往后,她恋恋不舍地将冰鞋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