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季卿砚抱着温辞筠越过温行玉道,“只是小小的提醒。”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季卿砚将温辞筠带走,谢芷松了口气,仰躺在地上嗤笑一声,只要没和乌寻云走了,温辞筠要和谁在一处都没关系,虽然她也是不太喜欢季卿砚的,但奈何她打不过,现下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温辞筠“抢”走,但早晚她会抢回来的!
温榆晚提裙上前将温行玉扶起,想开口问什么亦又被温行玉止住,同她说先回家去。
只有独孤瑾这个宴客的主人落寂地独坐在乱糟糟的设厅里,喝了一坛开了封的酒,想着不能浪费了,又觉得无趣,掏出随身的算盘,边喝酒边不停地拨弄算珠。
他才没精力与他们斗来斗去,还是数钱更有趣!
刚上了马车,温辞筠便醒过来,靠在季卿砚的胸前,手捂上微微隐痛的小腹。
季卿砚见状担心道:“可有不适?会不会又流血了?”
轻摇摇头,真当兰槿是吃干饭的?
“我设计你时,那时你见到独孤荣姜是如何心情?”
低首轻轻靠在她的额间,季卿砚像安抚孩子般轻拍着她的肩,轻声道:“恐惧……恐惧自己被设计入怎样的阴谋之中、恐惧他们道貌岸然的所作所为、恐惧血脉叫我战胜理智动摇我的决心……之后是否认质疑……最后是接受……我如何能不知他们的野心?”
温辞筠沉默着,良久后道:“……明日去大祈寺吧,免得夜长梦多。”
“好,都听夫人的。”季卿砚松了口气,身子也跟着松懈下来少了几分警惕,“……夫人明日早膳想吃什么?”
“倒是觉得,该先加份宵夜。”温辞筠摸着肚子道,“适才吐空了,现下正难受地烧心……想吃煮得软烂的馄饨皮,不要馅、不要猪油、不要虾米……又想喝清鸡汤,不如将馄饨皮用清鸡汤煮了,加些盐试试?”
“夫人的口味可越发刁钻了。”
如何赖得她?若他节制些,至于叫她成婚后不久便大了肚子?
故作生气地将人小推开,温辞筠仰头道:“要怪便怪你自己急,这般毫不给喘息的机会就叫我摊上条人命!”
“好好好,日后便注意些。”季卿砚笑着,“那也是夫人配合得好,只靠为夫一人,再如何辛勤也是无济于事。”
被人陡然这么一说,温辞筠心底闪过一瞬不好的念头。
“等下叫医女来看看,一直疼着,我也怕出事了……”
“好。”季卿砚搂着人道,“日后定不叫夫人再遇上这些糟心事。”
温辞筠听后只是轻轻一笑,搂上他的颈,在昏暗的马车中仔细打量着他,换了身更华贵的衣装,人果然也不一样了。
若是肤色再白些,就更好了,但如此也不算她吃了亏……
如此想着,温辞筠靠近他,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自是信夫君的话……我再告诉夫君个秘密如何?”
“什么?”
“……正月初一,泉山长公主意欲在你云秦朝岁宴上发动兵变。”
这消息叫季卿砚惊了,他这三姑姑真疯了?
“夫人如何知晓?”
“因为信是我写的、诸事的流程是我参谋的、连送入这望京城的帮手都是我联系的……本来是想要将你解决掉的。”温辞筠笑得妩媚盯着神色微凝的季卿砚,“我去过独孤瑾的船,但目的不是为约见你,可谁叫你让独孤瑾送了那般的礼,叫我也不得不回……”
“什么礼?”
季卿砚的眉头拧在一处,言语间不解她究竟在说什么,他从未叫独孤瑾送过礼!
黎朔之事他生怕就被旁人察觉,连近身的侍卫都没说过,又怎会告诉独孤瑾这彻底的局外人。
温辞筠听得季卿砚的回答亦是警惕起:“你没让独孤瑾送礼给我?”
“没有,我不会将他个局外人拉下水……有人在期盼你我见面?”
“不,是有人刻意在扰乱我的视线。”温辞筠松开手,在季卿砚腿上坐直了身,“……你不是问我为何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