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动身上了马车。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一路上,马车碾过碎石路,发出规律的颠簸。由于今天早上起了个大早,宁愿艺此刻撑着手正在闭目养神。
“郎君,马车后面好像有人。”
车夫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重重扒住了车厢板。紧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动作迅速,竟然从车后的挡板钻了进来,“砰”的一声砸在里面的板子上。
宁愿艺怕她不稳赶忙把她拉住。
“劳驾,谢谢啦。”那女子揉了揉自己被撞痛的头,声音清脆。
只见她身着一身紫色罗裙,头发从两边分开,左右梳成一个发髻,还缀了点玉色珠子,眼眸圆润,红唇小巧,生了一副极明艳的模样。
“我暂且在你这里躲一躲,现在千万不要声张,他们追得紧嘞。”说完那女子咬了下唇,做了一个拜托拜托的手势。
宁愿艺不动声色地点头。等到身后的车马声由远及近再慢慢消失后,车中的女子才长舒一口气。
宁愿艺压低声音,特地让自己的嗓音变粗:“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又何故到我马车上呢?”
那女子双手抱拳,笑得璀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苏绾汐,不知这位公子叫什么。”
“叫我宁晚就好。”宁愿艺这样答道。
苏绾汐和宁愿艺两人中间隔了点距离,并排而坐。
她撩起车帘,茂密的竹林不断地随着马车后退,刚想开口说话,马车突然一个趔趄。
眼瞧着就要撞到宁愿艺瘦削的肩膀上,后者及时抬手一挡,苏绾汐才不至于被撞痛。
刚刚宁愿艺托着她脸时,鼻息间传来淡淡清香,苏绾汐白皙的脸“唰”一下有些红了,她立马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咳咳,不好意思公子。我看你这路线,此行是去京城吗?”
宁愿艺颔首,勾唇微扬:“正是。”
许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好运气,竟然撞上同路人。苏绾汐瞳仁晶亮:“那真是太巧了,师父总说京城凶险不让我下山。”她语气里带着狡黠,“所以我只好跟以前一样偷偷溜出来了。”
说完苏绾汐还不忘挑一下眉,眼神灵动让宁愿艺一下子想起了她养的小兔子。
远处山脊起伏绵延,京城遥远,途径地方也多,马车马不停蹄地奔走好几个时辰也才行至一半。
不过苏绾汐好像对去京城的这条路挺熟悉的。
她对宁愿艺说道:“之前朝廷动荡,局势不稳。自从先帝驾崩后,北疆胡人常来打秋风。”
没多久,空气中便隐约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似有铁骑踏沙,带着股野劲的呼啸。
“不会这么倒霉吧!说啥来啥!”苏绾汐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赶车的车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勒住缰绳。
可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宁愿艺掀开车帘后,视野中数道黑影如旋风而至,为首者戴着狼皮帽,他们一个个都穿着胡服,长相粗犷,腰间佩着弯刀。
为首的胡人甩着皮鞭,兴奋地咧出牙齿,笑得阴测测:“留下财务,还有这两个细皮嫩肉的中原蛮子!指不定可以换个好价钱!”
马蹄踏着地面扬起沙尘,胡人们哄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刀,有几人下马直接踹翻了宁愿艺她们的马车。
车上的包袱散落出来,车夫也被吓得在地上瘫软在地。
为首的胡人言语粗俗:“这两个也都是生得俊的,想必能给兄弟们换好几只羊吃!”
“好!”胡人们整齐呐喊的声音响彻树林。
苏绾汐在一旁隐忍不发,右手衣袖寒光刚现,宁愿艺便一个错步挡住她。
她蹙起眉头,眸光清亮,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啪。”鞭梢在空中炸出脆响。
“老实点!”宁愿艺被胡人狠狠踢了一脚随后粗糙拽上了马背,紧接着苏菀汐也被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