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蓝衣人发现自己被架到了万象宗的大门前,他正要对门前的仙童说自己所见,却只感觉到脑袋上重重一脚,紧接着,连人帶轿地被人踢下长阶。
“我呸!”仙童怒骂道,“你这家伙,茶喝得好好地便摔在地上,方才长老已经替你诊治过了,身上一点毛病都没有。这个样子,怕不是是想摔进我们小宗主的软玉温香中,好引起我们小宗主的怜悯!一肚子花花肠子……万象宗不欢迎你们这等爱耍手段的,速速滚了别再上来!”
蓝衣人拼了命地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紧接着仙鹤起飞,仙轿腾空,万象宗渐渐地远去了……
小宗主、小观音,便这也叫那两只鬼困在了宗门内。
当真可怜。
*
赛桃猛地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里。
床边,坐着裴明鹤。
对方手执一柄蒲扇,正缓缓地替他扇风。
“我怎么了……”
赛桃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浆糊。
“師兄,你放在与登门拜谒的小友在院中一同品茗,”裴明鹤声音轻柔,“不知是不是日头太熱,你突然昏了过去,衣襟也开了,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词。”
“有……有这回事吗?”赛桃想不起来了,“可是,我总感觉身上凉凉的,不像是被熱晕过去的……”
裴明鹤将身体前倾,握住了赛桃的手,
“现在呢,可有好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
裴明鹤一靠近,赛桃便觉得身上的凉意散去了些。
“我最近总觉得身上凉凉的,还老感觉记性不好,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赛桃很苦恼。
裴明鹤将蒲扇放到一边,轻咳几声,正色道:
“師兄,你这是命中犯忌,红鸾星相冲,伤及命脉了。”
“什、什么?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惹上这种东西。”
赛桃心中疑虑。
裴明鹤笑着说:
“師兄接连丧夫,身上鬼气重,红鸾星血光缠繞,自然身体不适。”
“那……”赛桃问,“那这样下去,我会怎么样?”
裴明鹤脸上仍旧带着适度的笑,淡淡道:
“自然是以身饲鬼,直到罪孽消散,鬼气自解。”
“只是……那等苦,師兄怕是受不住。”
“……我有什么受不住的?”
赛桃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瞧不起了,闷闷地反驳道。
“师兄,以身饲鬼,便是与鬼类双修,”裴明鹤淡淡道,“鬼物身上浊气甚多,需要灌注到活人体内,方神清气爽。那东西粘稠、腥臭,要用师兄的地宫去暖,才能消解掉。”
“鬼浊气上来了,可不会挑时间。”裴明鹤语气平静,眼睛里的笑意晦暗不明,“就算是师兄在高台上训话,突然叫鬼填满了地宫,那浊气不慎漏出来一点,弄脏师兄的衣裤,有如小儿尿床,也是正常的事。”
“这……这样可怕?!”
赛桃被吓坏了。
裴明鹤突然托腮,上下打量了一下赛桃,
“师兄,”
“以您的修为,替这怨鬼灌浊气两个甲子,一百二十年整,诞下鬼胎,叫这鬼托胎转生,便能脱身了。”
这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