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鼠标朝姜雁手中移了移。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图标,她没有出手去碰。
“陈喣。”她开口喊住他。
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却没回头。
姜雁的话在嘴边,陈喣的挣扎在胸口,手机铃声打断了一切。
他握了握手机。
“没什么重要的,有时间再说。”
房间空荡荡,只剩鼠标的点击声反复摸索,姜雁看着屏幕,缓缓松了口气,将网页训练内容一一点击出来,反复训练。
时间越久,冷气越从木板传入身体,渐渐到掌心变得冰凉,姜雁才回神,23点了。
她收了帆布包,门外短暂礼节敲门声响起。
“您好。”
姜雁停下,胸口却止不住跳动,很近、更近了,她的身体瞬间僵直。
“您好。”
那人又敲了敲门:“同学,赵夫人请您下楼吃些点心。”
赵、夫、人。
三个字精准刺穿姜雁在这华丽别墅刚刚重新筑起的心理防线,佣人口中的“夫人”是她……
姜雁想起了那些常年在耳边嘲讽。
门外耐心的催促变得模糊。
恨了十几年的人在楼下,以女主人的姿态,等着招待她……她自取其辱的送上门。
荒谬得让几乎笑出声。
也好,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姜雁抬眸,理了理鬓边,露出一张白皙而清晰的脸,然后拉开门:“走吧。”
赵绮丽比上次看着更安静,更端庄。她穿了一身质感高端的杏色长裙,坐在餐桌前,手里端了杯茶,正垂眸闻茶香。
听见脚步声,才抬起头。
视线跟姜雁撞上。
那是一双生活惬意,带着审视、却完全陌生的眼睛,没有波澜,没有惊讶,没有愧疚,没有闪躲,甚至对“眼前女孩”没有一丝熟悉的疑惑。
就像看任何一个出现在这个别墅的普通佣人一样,无关紧要,随时都能离开。
“坐。”她放下茶杯,疏远而礼仪着微笑:“学习到这么晚,辛苦了。”
一个合格、高高在上的女主人。
她的目光在姜雁脸上停留了大概两秒,然后移开,转向佣人:“刘姐,炖好的燕窝端来。”
刘姐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刚刚少爷说准备鸡蛋面。”
姜雁看着赵绮丽的脸,声音有些干涩:“不用了,我不饿。”这张脸的样子曾经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是噩梦、是扭曲绚烂的鱼尾,是她溺水而不知自的鸿沟。
而此刻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带着陌生与平静,带着“还没离婚”讽刺的身份,反而让她感到浑身冰凉,坠入冰窟。
赵绮丽,不认识我。
她不认识我。
这个认知,比任何恶毒的咒骂或虚伪的惭愧都足够让姜雁十多年紧绷的弦崩断,她的恨、她的挣扎、她的痛苦在赵绮丽眼里,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别客气。”赵绮丽笑了笑,那笑是有钱人才咧得开的弧度,完美无缺却隔着疏远,像一旁佣人嘱咐:“那就准备鸡蛋面吧。”
“阿喣难得带同学回来,你是他在一中的新朋友?”
朋友?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