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费金挑这个时间点当然是有原因的。
今天按照规矩是休息日,家在附近的学徒工们都回家去了。
而阿尔娜在周六下午绝不会去工厂,而是会一直蹲在泰晤士河边,直到晚上才会因为钓上了不少的鱼,驾着马车把鱼送到工厂,给留宿的孩子加餐。
当然,至少今天车上并不只有她。
介于南希说大概会有两到三人跟着赛克斯过来,出于对阿尔娜的不放心,华生和福尔摩斯也带着枪在车上坐着,均匀分布在车架的两侧。
“我早就说过,福尔摩斯,”对这样急速的飙车,华生抓着车架,白着一张脸低声说,“就应该叫一辆马车过去!我愿意出这个钱!”
福尔摩斯倒是双眼发亮,感受着急速带来的不凡感受,牢牢把自己固定在车上,“我亲爱的华生,要知道叫外来的马车过去太明显了,容易被人发现。”
“但坐我的车就不一样了,”阿尔娜接话,又开始加速,“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前途也什么都看不见了,”华生绝望地说,“希望我们不会——啊——提前在马车上结束生命。”
就在这样连冲带飞的速度下,阿尔娜驾着车到了工厂后方。
她停下马车,把华生和福尔摩斯隐蔽安置在了食堂的几个板条箱后面,才提着桶绕到了厨房。
围着围裙的南希正和劳拉太太聊着天,手上利落的给土豆去皮、依次放入盆中。
见阿尔娜来了,她擦了擦手,接过了那桶鱼,“今天的?”
“是啊,”阿尔娜说,“今天的饭南希说她会帮忙的,辛苦了,劳拉太太,你先回家去吧。”
她今天专门给劳拉太太批了假,就是为了免去无辜人员在这种情况下受伤的麻烦。
劳拉太太点了点头,把手上的菜归好类,理整齐,才提着自己的包走出了工厂。
等饭菜做好、摆上桌,南希才在其他几个孩子的注视下拿出了那瓶加了料的酒。
“哎呀,艾萨斯先生,”她又取出了一个裂了个豁口的玻璃杯,眨了眨眼睛,“这是对这段时间的鱼的感谢,我们很少得到这样的款待,至少在你来之前很少。”
虽然知道南希说的话都是剧情需要,但阿尔娜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真的吗?为了我?”她笑了起来,接过了酒杯,闻了闻。
正如南希提前警告的那样,这杯酒闻起来就一股酸苦味,即使奥利弗把蜂蜜装成毒药倒进去了,也很难让人想尝上一口。
阿尔娜的嘴唇凑近了一些杯子,余光中,她看见南希满脸紧张、看起来想把杯子夺回来,而奥利弗抓着桌子的指关节发白,一旁的道奇也绷紧了身体。
她飞快地把酒往背包里一倒,又把空的酒杯拿了出来,咚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整个过程都很假,但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因此也没人跳出来说些什么。
“走了,”道奇说,拉着奥利弗往外,“费金就在门口。”
他又看了看南希,示意她尽快离开,南希点了点头。
两拨人分头行动,而等在门外的费金却遇到了其他的状况。
看见赛克斯身后跟着的九个人,费金的老脸一下就变得不那么和蔼可亲了。
“比尔,”他勉强地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你那边再找两三个,就足够了,以防意外……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区区一个年轻人,就算有几分能耐、还算会打架,但也不需要一口气找上九个壮年男人对付他吧?
这人数都够发起一场帮派火并了!
比尔。赛克斯的脸色也很不好。
“那帮人听说了这事,一定要加进来,”他低声说,显然带着怨毒,“不是我找来的。”
蛋糕就那么大,别人多分一块,他们不就少分一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