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
这种嘶哑是很久没说话过造成的,听起来还有点病态。
时盈说:“看你死没死。”
黎洲:“你没回来,还得活着。”
人看起来很虚弱,说话懒怠,手扶在门边,好像没这点支撑就要站不住了。
记忆里黎洲很少有这种虚弱的时候。
时盈见过他状态最最不同的样子,就是他和蒋因吵完架后,那时候他一言不发,会变得比平常还更要冷漠,除此之外,他从不展露自己的虚弱,或许应该说在时盈记忆里,他就没有所谓虚弱的时候。
她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见到黎洲这样子。
真生病了?
“你吃药了吗?”时盈问。
“吃过了。”黎洲想了下才回答这个问题,他现在脑子很乱,乱到不记得自己吃了哪些药。
总之是吃过了,他记得他是吃过药了。
吃过药还这个样子,他怕不是吃的假药吧。
不过时盈也不想再管,既然敲门了还活着就行,她晚上回去还有事,没时间和他在这里站桩聊天。
“家里有水喝吗?”黎洲低声说,“我想喝点冰水。”
哪个正常人生病了要喝冰水啊。
时盈没好气回:“没有。”
要喝自己冰去,
黎洲很轻点了下头,他扶着门边的手捏得更紧,下巴绷紧,脖颈往上看得见微妙红意,声音也放得更低更轻。
“你摸下,我现在是不是有点烫?”
他朝她伸出手。
落在空中的那只手,想往前却没有再继续,只这样停下。
时盈手下意识抬起来,快碰到又反应过来停下,她小声嘟囔了句,黎洲没听清。
生病是还有点伤听力的。
“就陪我待下,好不好?”
“我很快就好了。”
低到近乎乞求的语气,听得时盈心里一阵憋闷,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胸口,想呼吸却这口气怎么都上不来。
他那只手没了支撑点,似乎在发抖,时盈盯住时,看他要摔倒,吓得伸手去扶,手腕触碰到他掌心,烫得她一激灵。
时盈很少碰到黎洲这么烫过,本来还以为他是骗人的,谁知道真的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说自己吃了药怕是乱说的吧,滚烫起来就要吃退烧药,他说什么……喝冰水?
他当这是物理攻击,烫了放凉,凉了煮热?
他是不是现在脑子有毛病了?
时盈叹口气,赶紧扶他回去坐下。
时盈这小身板,是不太能扶得住黎洲这个身量的男人,更何况他浑身没力气几乎是重量倒她身上,让她难免走得踉跄。
好不容易扶到沙发边坐下,时盈去倒水,才发现水壶里一滴水都没有,不止没有水——一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厨房的锅里放了剩下的一点白米粥。
纯白米粥,什么都没放。
已经凉了,看起来实在让人没什么胃口。
那时候家里大人不在,都是黎洲照顾她,在外面多吃总不好,黎洲就会弄点简单的东西吃,像饺子,面条这些,虽然说起来没什么难度,好歹味道还行,能饱肚子。
时盈回头看了眼,想幸好她还打包了那份乌鸡拌饭。
想起家里应该有布洛芬,时盈返回到家里,从抽屉拿了布洛芬,又顺便把带回来的饭热了——两分钟就返回。
返回的时候黎洲就盯着她,眼神像是在说,还知道要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