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经过了三更,大舅母让她先回了小院,明天用过早饭再去祠堂。
何争蕴心中惴惴,也没敢多问,待大舅母走后才将供桌底下的披风取出来。
小砚收拾好东西,搀扶着小姐往回走,夜色太沉,何争蕴深一脚浅一脚,两人走了两刻钟才到。
秋红和素素挨了十板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因是梅家的人,被梅家的管事妈妈带回去养伤,只说是表小姐这里人手单薄,不好再添麻烦,等伤好了再送回来。
小砚是何家的,只挨了两板子,方才又陪着何争蕴一起在祠堂罚跪。
那青砖上及其寒凉,膝盖才真的会坏掉。待那些婆子一撤走,何争蕴赶紧让她起来了。
“小姐,用这个。”小砚将另一个瓶子递给小姐,轻声道:“是虞公子一同给的,外敷膝盖。”
何争蕴正在床边解衣,那白色揉成团的帕子忽地从怀中滚落。
小砚看到有东西掉,眼疾手快接了过来,一看是手帕,疑惑道:“小姐怎么把帕子塞胸口?”
在祠堂时,小砚心慌意乱根本没注意虞慎的帕子,再加上她一起来又将帕子压在披风下。
何争蕴脸上蓦地一热,含糊道:“可。。。。。。可能是一时顺手吧。”说着急忙将帕子抽回来,一把塞进枕头底下。
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她可不要让小砚知道这帕子不是她的。
小砚点点头,总觉得刚刚那个帕子的手感不像。。。。。。小姐的帕子是缝了边的细布,在角落里绣些小花小草小兔子。
大概是她想多了。
这里是内院,此刻只有主仆二人,门窗也紧闭,不会再有人来。
何争蕴坐在床沿褪下外裤,将双腿轻轻搁在深色褥子上。膝头又红又肿,在这片素白肌肤上显得格外骇人。
她套上衣物瞧着消瘦的很,而今双腿赤忱寸缕不着,竟非嶙峋见骨那般枯萎之态。
反倒骨肉纤和匀称,肌肤白皙温润光滑,竟似工笔描出的美人图。
小砚取过软枕垫在小姐膝下,望着那双腿不由嘟囔:“真美。。。。。。”
闻言何争蕴浅笑:“贫嘴!你的膝盖不疼了么?”说着取过床头的药瓶,取下塞子,一股馥郁草木香顿时逸出。
好香!药竟也能如此好闻么?
她倒了些药液在掌心,轻轻揉在膝头。火辣辣的痛楚顿时消减,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难怪这么香,药效也太快了吧!
她忙将药瓶递给小砚:“快涂上,即刻就不疼了!”
小砚挤眉弄眼,觉得小姐肯定说了假话,哪有那么快的药效,何争蕴急着拉她坐下,作势要挽她裤管。
小砚急忙道:“我来我来!”说罢迅速卷起裤子,涂在膝上,果然疼痛马上缓解许多。
竟然真的如此神奇,她看了一眼药瓶,定然价值不菲吧。
“小姐,这药是不是很贵?我用了是不是不好。。。。。。”小砚捏着衣角支吾。
从前小姐有什么都会分给她,可这是未来姑爷给的,她心里忽然有了界限。
何争蕴不解的看着她:“药本就是治伤的,你我都是伤者,哪里不好?”顿了顿她想起虞慎的行为道:“再说。。。。。。虞公子看起来。。。。。。大方的很。”
她还记得刚刚他那句送你了,目光扫过罗汉床上的华丽的织金披风,这样好的东西他随手就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