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止!”唐夜烛抢步而来,把她护在怀中。磅礴的风暴让人呼吸不得,谢观止呛咳不已,大声呼喊道:“这剑义怎么是个疯子!我说的分明就是实话,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
无数剑刃飞舞而来,几乎每个角落都需全力招架才能抵挡,唐夜烛竟难比剑义之力,风霜狂乱地拍在脸上,逐渐怀抱着谢观止步步后退。
阵阵风雪中,只听剑义低声道:“两千年了,她今日魂魄消散,这世界上,再没有她了。你们何人、可知两千年之思虑。何人,可知两千年之别离?我一条孤魂困在此地日夜蹉跎,唯一能感受到她的波动之时,竟是得知她魂消而陨。”
剑义与这巨冢魂魄相连,一怒便地动山摇,风泣雨啸,震得两人动弹不得。
“而你们,一群宵小之辈,竟还敢窃取她的天命玦……人啊,善恶轮回,面目可憎。你愧为老山人之徒,而你,也愧为唐靖之后,就在此地,纳命来吧。”
谢观止被风暴吵得大脑嗡鸣,才捋清楚事情的大概,崩溃道:“大哥!修仙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我偷,夜烛也什么都没做啊!你对象去世了我很抱歉,可是…”
唐夜烛的状态不太对劲,他浑身微微颤抖,眼角充血,就连犬牙也生长出来,浑身紧绷地好似一根箭弦,眼见就要夺步而上。
分秒间,谢观止清清楚楚听到剑义的笑声。
唐夜烛怒而不察,竟有一柄细如针的长剑朝着他刺去。那剑之长、之利,绝对足以将人捅个对穿!
“夜烛!”她惊叫道,想也没想便伸手去攥,“……嘶…”
许是肾上腺素反应太快,她竟精准地攥住了那柄剑。但是用手掌缓冲速度的瞬间,几乎皮开肉裂,顿时血流不止。
谢观止疼得冷汗刚出,却只见拇指上的黑戒忽地发亮。
亮光如心脏般闪烁片刻,她受伤的伤口竟然不见了,手掌完好如初。
“怎么回事…”她愣了愣。
滴答。
默不作声的唐夜烛一动不动,但握剑的右手鲜血淋漓,狰狞的伤口血流如注,顺着他腰侧的长剑滴落在地。
谢观止瞪大双眼,悚然道:“怎么回事?!你给我的这个戒指……”
“没关系,姐姐,那是我们一族的魂魄,”唐夜烛声音轻柔,挡在谢观止面前,“这是我的命运,我就是为了保护你才会出生的。”
“…”谢观止头皮发麻,不可思议地重复道,“…为了我?”
唐夜烛没有回答,忽地,冰湖席卷起一股并不属于剑义的狂风。
这风柔软芳香,正如谢观止那夜嗅到的梅香一般,春季寒梅,冷得沁人心脾。
就在这磅礴的风中,她第一次看到唐夜烛的真身。
他竟是一条庞然的九尾黑狐,这狐身如江河漫长,目如日月璀璨。
九尾环空盘旋,丝毫不具传说中的魅感,反而吐息间天地气息骤变,只教人觉着仿佛远古凶灵再临,威压如山。
只听剑义低哼一声,山风起伏,竟似人低声闷笑:“沉不住气,后生。也罢,来,让我看看你的修行如何了。”
砰、锵!
化作原身的唐夜烛分明力量大增,仰天长啸,一柄黑剑浮在空,完全掌握了回击的节奏。他似乎知道剑义藏身在雪山的某处,正一边保护谢观止,一边往前冲刺。
可明显剑义与唐夜烛的父代同辈,对待他犹如戏耍小狐,没几个回合又占了上风。
眼见着两人缠斗优劣越发明显,谢观止急得满头冷汗,拼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