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聿行微微扬起的唇角顿时归位,刹那间抿成了一条直线。
商砚廷见他这副模样,就明白了个大概。他笑了笑,从办公桌后面起身,走到商聿行身侧。
他长得很高,比商聿行都还要高上五公分,再加上经年沉淀的一身气势,商聿行一下子就被压得略显青涩。
商砚廷敛眸看着他,居高临下道:“连自个儿的女人都哄不住,阿行,你太让我失望了。”
商聿行从青春期开始就致力于对抗他的父亲,练就满身反骨,哪怕到了如今也不例外。他当即反唇相讥:“我确实比不上父亲,除了强人所难,还有海阔的容人之量。”
他话音一落,书房内遽然静谧下来。
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商砚廷发出一声冷笑。
商聿行全然不惧,抬眸与他对视,无半点退避之意。
商砚廷唇角笑容幽幽,眸中也带着几分玩味:“阿行,你终归是我的儿子,我本想对你网开一面,看来——”
他眸色渐冷,唇边笑容不改:“还是我太仁慈了。”
商聿行笑了笑,看着他:“看来董事长想给我上一课?”
商砚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急,等着。”
商聿行转过身,看着商砚廷提步离开书房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下一刻,他看着管家走进来朝他鞠了一躬,然后退了出去。
书房的门被关上了。
与此同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商聿行不知道商砚廷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他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接电话,看着响声不止的座机,心中疑虑更甚。
但他这么多年身居高位不是白练的,他坐得住。
久无人接听,座机铃声停歇了下来。
两秒钟过后,铃声重新响起。
商聿行这才缓步走上前,拎起座机听筒。
对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同样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足足五分钟过后,对面开口了:“不错,很沉得住气。”
商砚廷用十分赞许的语气评价道。
商聿行阴阳他:“不敢居功,得益于您的教导。”
“呵。”商砚廷笑了一声,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向我认错,阿行。”
商聿行淡淡道:“我轻易认了错,不就辜负了您特意搭的戏台?”
商砚廷不无感慨道:“谈过恋爱就是不一样,父子间说个话都能拉扯了。”
商聿行没接话。
商砚廷笑了笑,切入整体:“颠覆一家舒住这种规模的公司,对于我来说,可能不会太轻松,但也并不困难。你说,我要是以此为条件找以宁谈一谈她的婚姻大事……”
他笑着止住了话。
商聿行忍不住笑了,漫不经心道:“就这么想让她做你儿媳妇?”
商砚廷笑道:“我给你上这一节课,你竟然会以为我要是找以宁谈话,会要她嫁给你?阿行,我是该笑你太天真呢,还是太幼稚?”
商聿行依旧不以为意:“不管嫁给谁,舒住而已,您又怎么知道她会受您威胁?”
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初舒以宁会愿意接受他的协议,重点在于,协议的内容里有他自己。
商砚廷笑了笑,没有直接与他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说起:
“舒跃章的失踪以及他私生子的事,外面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吧?秦延昭和许夏天,也被你公关掉了?”
“莫家搞学术,学术界不是一片净土啊。莫昶给他孙子莫谦旬铺的那条路,当中耐人寻味的点不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