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镇派出所的老警察却纳闷道:“之前,你们村不是有专门土葬的坟地头吗,怎么还有人在自己地里埋人呢?”
“之前响应政府号召,说人死了要火化,大家伙就把自己的亲人拉火葬场去了,结果火葬场那边的公墓要收钱,且收费也贵,村里人都埋不起,最后抱着骨灰盒回来,骨灰往地里一撒了事。后面,就没多少人去火葬场了。公共坟墓也被推平了,那边已经不叫埋人了。都流行埋在自家地里。”村长解释道。
王贺走上去,拿起一小撮坟土在手指上碾了碾,土质是沉土,不是新坟。
“那这坟多少年了?”他扭头问村长。
村长记不起来,转身问旁边的大队长:“二垚,你民生哥他爸妈死了多少年了?”
“那可太多年了,起码都有20年了,我那会儿还年轻,还给民生家里帮忙弄白事嘞。”
“师傅,你是有什么发现吗?”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手里还拿着本子和笔,踱步跟在王贺身边。
“报案人言之凿凿,说她姨夫把她大姨埋在地里,这两片地别的地方都种着农作物。真要是埋着人,这么多年,种地难道都没挖出来人吗?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埋人,倒是这两座坟,一直没人动,真要埋人,这是最好的埋人地。不管是路人还是后人,谁也不会动死人的坟。”王贺分析道。
“那咱们派人挖?”
“先等等,等报案人来了再说,咱们去你晴姐那儿,看看她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高可詹家,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女警,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年轻,坐在一脸老实巴交的男子面前。
“高先生,坐,不要紧张,先坐,这是你自己家,你别紧张,咱们先谈谈。”张晴笑眯眯道。
“警察同志,你们来找我什么事啊?”高民生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双手交叠在一起,身形佝偻着。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一起报案,说你涉嫌一起杀人案,您有印象吗?”
瞬间,高民生身子一僵,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道。
“怎么可能?我没做过,哪里来的印象?”
“是吗?”张晴眼里多了许多探究,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皮肤黝黑,仿佛常年下地的汉子不是个老实人。
可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直觉。在王贺没有找到证据前,她得设法给面前的男人施压,好让对方露出马脚。
然而僵持许久,张晴软硬皆施,始终没有找出破绽。
面前的男人就仿佛一个真正无辜的男人,眼里有对妻子出轨和逃跑的愤恨和怨言,但又有乡下男人的老实和胆怯,一切都仿佛无懈可击。
张晴带的实习小徒弟,甚至听到高民生说自己在老婆跟野男人跑了以后,一直未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靠着种地,把儿子供出来读211大学,都开始怀疑起报案人是不是搞错了?
因此,在张晴觉得该缓一会儿的时候,小徒弟还附在张晴耳边说。
“师傅,你说这个主播,会不会故意博关注度,报假警啊?”。
“是啊,咱们局里一年到头就有好几起报假警的案例,只是没有主播报假警的。可前段时间,热搜不是有个报假警被抓的主播吗?只不过不是咱们省人,是外省的。”小徒弟说。
张晴一听,虽然觉得徒弟说的话有道理,可这起案件,多年办案经验带给她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她始终觉得面前的男人并不是他表面说的那么老实。
简,还是得等报案人来,才能了解具体情况。
最终,张晴和小徒弟离开了高民生的家,同时告诉高民生,他作为嫌疑人,暂时还不能离开他家,高民生只老老实实点头,说自己没杀过人,肯定安安分分呆在家里。
闻言,小徒的,但秉承着职业道德,还是让其他民警将人看守起来,等到报案人回来,一起子。
*
这边,李阳州开着造型独特,一看就是超级豪车的车子,愣是从省会城市开到榴花县,花了一个多小时,比乐芝之前打车来城里的速度快多了。
榴花县这些年经济还算发达,许多地方看起来还蛮新的,因此附近的村镇也沾了光,该修的路也都修了,路况看上去还算平坦。只不过对于地盘低的豪车,偶尔遇到某些坑坑洼洼甚至凸起的地方,还是有些障碍的。
高可詹和乐芝两兄妹坐车的时候,感觉这车的地盘时不时就会被凸起的地面刮一下,刮的两人心直抽抽,乐芝甚至忍不住道。
“大哥,你这车挺贵的吧,你就这么让它刮啊,要不你把车停在我们县里,咱打个车去村里吧!不然,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乐芝虽然不怎么关注车,但就看人这车的外形,高低也得好几百万吧!
真有啥损失,把她和她哥卖了都赔不起人家的车啊。
李阳州爽朗笑道:“嗨,别担心,反正不是我掏的钱,别人送的,坏了我也不心疼。”
这要是李阳州自己买的车,别说刮了,就是被风沙多吹两下,他都心疼。可这是他大哥李阳贤买的车,说送给他,让他随便开。
嗯,开是让他开了,但不是送给他嘛,怎么一直不过户呢?
既然不过户,那就不是他的车,开,坏了就坏了,反正不在本人名下,不心疼,他倒要看看,他那笑面虎一样爱装相的大哥,装兄友弟恭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兄妹俩震惊了,这一看就很贵的车,说送就送?两人顿时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