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应该谁去担,就应该让谁去做。
系统被榆柳用原封不动还回来的一句“僭越”给怼的一愣。
但事实上诏安反派这种事情,虽然确实有利于主角的感情发展,不过确实也没有哪一条规则明确要求了这是榆柳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于是,在规则的限制之下,系统只能干巴巴的说:“好吧,不过确实最后一个世界的反派级别是最高的,驯服反派对你而言是有些难度,你选择不打草惊蛇也是明智之举……”
“但是,你至少也要让男主提前意识到反派的存在吧?不然最后的剧情走向太虐,很容易会打出be结局的,到那时候你这个宿主也会也被判定失败,随着世界的崩塌而一起毁灭掉。”系统说着,忽然“哦”了一声,“所以,你之前想问的人,是不是就是幕后反派啊?”
榆柳原本想问的其实是云鹤,只是那些问题,她自己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但她没必要告诉系统这些,顺势借机问了心中的另一个问题道:“水患瘟疫的事情,和反派有关吗?”
虽然灾后瘟疫算是天灾,但也难保会不会是事在人为。
毕竟在四皇子妃有孕这个节点,四皇子呆在阳渚县里一直抽不开身,对解开误会没有一点好处,就算苏云月主动安顿好了江景墨,最后也还是得他们两人面对面的坐下来,才有可能彻底化解。
“不是他做的。那个反派只会针对男主出手,通常不会波及旁人,不然以他的信息网出手几次,这个世界早就被毁灭啦。”系统这次回的很果断,“而且之前我选择借助春风拂栏的茶水坊向你传递消息,就是希望你能多多留心一下。”
“留心什么?”榆柳问。
系统说:“幕后反派,好像和春风拂栏关系十分密切哦。”
榆柳又起晚了。
窗幔层叠间随风轻动间,暖白阳光越过雕花木窗照入古色古香的室内,带着春日独有的柔光。
榆柳期初只是觉得有一片黑暗中好像隐隐有些微芒,意识沉沉间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才陡然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有些头晕,揉了揉额角,回想起后半夜聊起的内容,静静地坐了一会,等睡到软绵苏麻的身体稍微积蓄了些力量,这才缓缓抬起素手拨开薄纱窗幔下了床。
昨夜没有喝完随手放在案桌上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收捡整齐的搁放在茶盘上,明媚的阳光洒落间,白瓷彩釉折射出一道道细微的流光。
榆柳微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唤道:“芳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时,想是昨日入宫一趟有些累了,我便没有喊姑娘。”芳月听见了声音,从连通过的耳房里端出一早就备好的温水铜盆,问,“姑娘洗漱后,想要用膳吗?”
榆柳纤细的手正浸泡在温水中,水面上浅浅漂浮着几片绯红花瓣,显得皮肤更加白皙透亮。
闻言,她动作微顿,不过只片刻就恢复如常。
榆柳取了事先备好的丝绸帕子,细细地擦拭起手上沾立的水珠,走早妆镜前坐下:“怎么,玉梅昨夜一晚都没回来?”
芳月替榆柳挽发的动作动作一顿,惊讶道:“确实是如此……可是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这原也并不难猜。
芳月年岁稍小,怕火怕热油,所以玉清院的膳食一向是由玉梅操持的,若是事先就已经备好了膳食,芳月自然不会再多此一问。
但是实际上,早在昨夜玉梅一直没有回府的时候,榆柳隐约已经猜到是四皇子妃那边有所动作了:
玉梅给她做的膳食里一贯是会参入分神散的,且不论玉梅原本想要毒害的是谁,如今这一盒吃食只要是上了四皇子妃的桌,她都少不了是一个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
更何况,四皇子妃还是有孕之身。
榆柳将食盒赠予时,特意提醒了苏云月这一点。
“玉梅既然不在府中,那你们用过膳了吗?”
榆柳暂时还不打算将这背后的弯弯绕绕解释给芳月听,见小姑娘两侧的双髫被摇的轻晃,轻笑了一下,对镜细细看了眼自己熬夜半宿后眼下并没有乌青的颜色,于是也懒得浪费时间细细涂抹那些水粉,随手拿了一盒口脂,用指腹蘸取轻轻点在朱唇上,神色带着点愧疚的说:
“昨天我也是太匆忙,没来的及处理这些事,我今日打算再去一趟春风拂栏把昨天没解决的事情给办了,正好,玉清院最近来了不少客人,不如,大家就一起去食肆酒楼吃些好的吧?”
玉梅将一支银莲珠花步摇插入发髻,见榆柳当真又把昨日收好的地契给重新拿了出来,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姑娘,是云公子,江大人……还有我?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啊。既然大家都在玉清院里,自然是都去啦。”榆柳低头将地契收进流苏小荷囊香包里,鼻腔微震“嗯”了一声:“一来,可以让大家彼此更熟悉热闹些,二来,我这做主人家的,总不能让你们都饿着吧?就权当是……”
榆柳说着起身将束口绳系拉紧,将白莲刺绣流苏小香囊系在腰间,忽然柳眉微蹙,望向芳月:“怎么?难道是他们有谁不在玉清院里,有事出去了?”
榆柳下意识的认为是江景墨。
毕竟江景墨在边疆收关的时候,除了习武教练,空余的时候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到处撒野着去喝酒吃肉那都是常事……
“啊?不是不是,春风拂栏食肆酒楼里珍馐美馔那可是个出了名的销金窟,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能去。”
芳月愣怔了一下,随即在接受到榆柳略带笑意的眼神时,又变得开心雀跃起来,脚步加快的抢先一步提榆柳卷起垂珠帘,在榆柳低头走过垂帘时,解释道,“云公子和江大人都没有离开玉清院,而且,他们好像一大早的就来姑娘的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