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整理领口时,凌逸的动作简直像在养护一件珍贵艺术品。
“您看,”他微笑着,嗓音低沉而温柔,“只要完全交给我…就不会有任何不适了。”
指尖在“完全”二字时微微用力。
那一瞬间,几乎像是要掐进某个地方,但事实上,它们只是极轻地在乐晗下颌角掠过。
“现在好多了,对吗?”
“嗯…”乐晗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像是要去确认衣领,又像是不经意碰到凌逸手腕内侧,那里露出一线皮肤,温热而细腻。
“…好多了。”
就在凌逸准备收回手的瞬间,乐晗突然攥紧他手腕。
“把手套摘了。”
凌逸呼吸停滞两秒,镜片后的瞳孔收缩,又迅速恢复如常。
“…少爷?”
乐晗没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扯下那只白手套,凌逸条件反射蜷缩手指,想要藏到身后。
“还躲?”乐晗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感。
“……”凌逸的喉结轻轻滚动,最终缓慢摊开手掌,献祭一般暴露在灯光下。
纵横交错的伤口无所遁形,有些细小划痕仍然渗着血丝,在皮肤上蜿蜒出诡谲纹路。
“昨晚就觉得不对劲了。”乐晗指尖抚过那些伤痕,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弄的?”
凌逸右眼的镜链颤了颤,在鼻梁投落一截阴影,他声音很轻,带着歉疚,“修剪玫瑰时不小心…”
尾音渐渐低下去,却顺从地将掌心完全展开,那些伤口上残留着暗红花汁,与干涸的血痂黏连在一起,已经氧化变黑。
乐晗指尖突然用力,按在最深的一道伤痕上,“这…不是玫瑰吧?”
凌逸呼吸微滞。
那道伤口太深了,最深处几乎窥见骨缝。
“是新培育的荆棘玫瑰…”凌逸轻声解释,“花房刚引进的品种…嗯…“
他突然闷哼一声,乐晗捏住了他的伤口。
疼痛让他浑身战栗,可生理性湿润的眼底却闪过一丝隐秘的餍足。
“昨晚就这样…还泡水?”
乐晗声音很低,明显压抑着怒意,可凌逸的心脏却剧烈收缩了一下,顶灯折射的光晕晃过眼睛,让他有刹那恍惚。
昨晚浴室里,伤口浸在热水中的刺痛,掌心下肌肤的细腻触感,以及那些在疼痛中愈发清晰的妄念。
特别是当他用比往常粗糙的指节,缓慢按揉乐晗后颈右侧三指宽的位置时……
那声几不可闻的嘤咛。
甜蜜得,让他险些当场失控。
少爷喜欢这样的手。
喜欢他的手这样碰触他的敏感处……
凌逸垂眸,深浓睫毛遮住了他似乎因痛楚而半眯的眼睛。
“去拿医药箱。”乐晗冷声命令,“现在。”
凌逸难得没有立刻回应。
他不想让任何绷带隔在他与少爷之间,哪怕是薄薄的一层创可贴。
但他在担心他……这个认知又让他的心脏疯狂跳动。
“是…”无论如何,凌逸最终都会服从,可他也有办法,让那些伤口在快速愈合的同时,保持在令少爷最舒服的状态。
他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温和嗓音略微发哑,“我先推您进去。”
回到轮椅后方时,一枚松动的纽扣悄无声息地滑进袖口,即将与之前收集的那些一起,被珍藏进那只隐秘的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