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隐将信将疑地歪着头,发间的草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皱着眉一脸怀疑,满是嗔意:“看你小小年纪,生的老实周正,怎么会来这种场合偷看女孩子的!”
左式挠了挠头,面对花隐的合理质问,感到局促不安:“我……”
但花隐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山坡下,视线遥遥望去,确实紧盯着送葬队伍中的棺材:“不好!花百岁要醒了!”
左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那口柏木棺材的缝隙里,正渗出丝丝缕缕的红雾。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正是当年花家老太爷,花百岁尸变的开端!
山下的送葬队伍骚动起来,只因柏木的棺材中,竟然诡异地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小花隐脸色骤变,顾不得追问,朝左式丢下一句:“你快回家去,不该看的别看!”
随后,便忙往山下跑去。
左式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飞快下山,在哄闹的人群中,身姿很是灵巧,穿梭进了送葬队伍的核心。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被吓得腿软,是被花隐硬拖着逃命。而现在——
“这次不一样了。”他攥紧拳头,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山下的场面已经乱作一团。
抬棺的壮汉们死死按住剧烈震动的棺材,花家如今的当家老大花应沉,正在指挥众人用一捆特制的麻绳捆缚棺木。
小花隐此时正好挤到养父身边,焦急地比划着什么。
“不行!你在胡说什么!”花应沉厉声喝道。
左式趁机溜到近处,听见棺材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
那具棺材,是花窑镇手艺最好的木匠师傅——自己的父亲亲手赶制出来的。
柏木的棺板上,父亲精心雕刻的“寿”字纹路里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煞气外溢了!”
小花隐急得直跺脚,发间的草芽无风自动:“爹爹,再不让我强制封棺就来不及了!”
“都让开!”
花应沉面色铁青,亲自上手去摆弄那捆麻绳,它是被公鸡血浸过的,显得脏污之中带着正气。
“爹爹!让我来!”
见花应沉执意使用民间的土法子,小花隐只好从怀中掏出一把草叶,朝棺材方向极速撒去。
那些草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竟像有生命般贴附在棺木渗血处。
青翠的草叶如同活物,竟然开始蠕动,暗红色的煞液一接触到它们,立刻发出滋滋声响,腾起缕缕青烟。
“隐丫头!你——”
花应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鸡血麻绳从指间滑落。
他从未见过这个外貌乖巧可人的养女,施展这样的术法手段,一双常年与窑火打交道的粗糙大手微微发抖。
小花隐却无暇顾及周遭人的反应,眸子死死盯着棺材。
左式注意到,她的小手正在结着一个复杂的手印,指尖泛着淡淡的青光。随着她手势的变化,那些草叶开始生根发芽,细密的根须如同蛛网般在棺木表面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