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也笑,桃花眼弯成了新月,“早啊,棋布小哥。”
空气诡异中透着安详。
罗夕年愤下有余,但还是心中默劝自己:力不及人就先忍,人能百忍自无忧。
“小娘既然喜欢,我那冠送予小娘便是。只是,小娘要栉君子发,自需君子装。”说着看向屋外,“去个人,给花判找套合适的衣裳来。”
言毕,只身去往衣橱方向,去取备用的玉冠。
棋布再傻,也已经看出端倪了。赶紧避开桌上那黑冠玉簪,跟上他家爷,抢下步子道,“还是属下来吧。”
照旧,橱柜里备着两套奁盒。
棋布取出一套来,挪到他家爷那处,开始默默给他家爷冠发。
黑玉镶红瑙的玉冠被一支黑金长簪穿过,衬得男人的玉面愈发精致。
这厢,花容的发也已挽好。
原就绝尘的五官面容,如今在一丝不苟的男冠下,生添出几分公子英气。
真真是两张被上天亲吻过的脸呀!
棋布、栉比二人心有灵犀,面面点头。
棋布现在一看到花容就腿软。
待到星罗拿来花容要穿的衣裳,几人在等候的空挡,他便与栉比一同去跟他家爷报备,两人昨夜被窝里商量好的一件事情。
他愿意代替栉比留下来接应晚到的曲径,就不随着他们去通天楼了。
罗夕年虽然惯性蹙眉,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鳞次是个聪明的,昨夜就以监视为名藏进云府。
留下星罗和日新,继续藏到暗处,跟着花容和罗夕年上路。
一刻钟后,花容着好装出门,便见罗夕年的黑骨上已然换了一张普通到极致的面容。
若非大高个儿撑着,非得是那种人群里再也找不到的存在。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向旁边的栉比,“我用不用易个面?”
“不用。”罗夕年抢先道,“这样甚好。”
于是三人骑马出城。
花容很不喜欢骑马,颠得整个人跟散了架似的。要不是不能太放肆,何须露九,她自己就能画阵穿梭。
可没办法,死鬼白君明令警告过她莫要太猖狂,连自己使个法术冠发她都不愿意,更何况这等小事,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吧,免得被死白君记上小本本,一笔一笔找她算。
马匹原先还在官道上纵驰。个把时辰后,拐上了旁边开上山的一条岔路。
说是山中岔路,倒不如说是人为开凿的一条私线。
刚行了几公里,便被一个关卡拦住去路。
有两位守路人从一旁的二层小楼里出来,直道,“路引,通行证。”
罗夕年从怀里取出三张路引,又递给他一枚雕松镂刻的黑色玉牌。
两人核实完后,开闸放人。
这山道路面修筑的不比官道差,沿路还碰上不少走货的行商。
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罗夕年终于在半山腰的拦路小镇前驭马停下。